右边是一柄奇形弯刀,凛冽纷然,气成圆月,架上刻着:
春日的阳光照在黄铜阁上,映出一片澄澄辉色,不见飞檐,也无雕窗,方方正正,朴实无华的样子,自有种厚重沉凝,孤零零地安放在一片极大的平地上,与远处宫殿离的很远,不见草,也无芳树,像一块沉默的大石头。
陈远自然不知外面有个小宫女正“惦记”着自己,此刻他面前全是光。
光明法正轮,吐蕃国师金轮佩兵,政德十七年春,狼子围城,青公主击杀于京师之外,收器于此。
灰衣人应了一声,自腰间取下一枚钥匙,转到门前,插入锁眼,徐徐一扭,黄铜铸成的小阁滑开了一扇门,涌出一片异光来。
陈远挥了挥衣袖,涌出一股柔和气劲,卷起碧落,向后平平飞出九丈,轻轻落地后,慢步踏进了阁中。
陈远与那灰衣人自然无碍,只是碧落,笼在淡光中,小脸发白,身子不住发抖,牙齿打战,似是禁不住。
左侧是一具金轮,光华灿然,杀机隐成五轮,架上刻的是:
陈远无奈看着她,道:“她知我有破意式,而这招剑法太过决绝,肃杀过甚,一经出手便是毁人剑意,再无后路,纵然是剑意传神术,也无法承载,方才你已明了详略,若是可以从葬凋零剑意中自行推出,纵然七八九相像,也可以随意出手。”
这人空着手,几乎要垂过膝,一身灰衣,气度沉稳,施礼时比大宗师恭敬了些,却也没有跪拜,陈远并不奇怪,因这人是位宗师。
碧落怔怔站着,望着那一片光,心中涌起一片奇异情绪:“皇帝闭关出来,似乎温柔了许多……”
陈远瞧出她的倔强,也不点破,下了小楼,出得桃林,一时四顾,见处处宫阁,烟柳垂岸,宫人来去,只是这皇宫虽大,他又是皇帝,也无甚地方可去,离傍晚尚早,一时想了想,便跳出几个地方来,“诚剑殿、神兵阁、大内武库,这三处乃是皇宫收集天下名剑神兵,武道典籍之所在,青姊说的那些,大可一看……”
陈远沉默了一会,随意走了走,见这阁中刀枪斧戟,环刺钩链俱全,呈在一部部精金架上,各依方位,似是某种阵法,泛起淡淡光华,彼此间争斗不休,却不知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灰衣人望着四周铜壁地下那一只只玉色浅盏,见那里面隐隐零散了几点刺目白光,似要连起来,却始终没有。
却只一闪,便丢到脑后:“青姊杀其师,我便杀其徒……”
“不错,启阁罢!”
只因这座小阁,纯以黄铜铸造而成。
“陛下,阁中的太乙金粹,比起往年,要更盛一些。”
灰衣人道:“毕玄座下三弟子赫连平沙,金轮第七徒无真,丁鹏关门传人丁仪,可谓杰出。”
如此一想,碧落放下心来,握着小拳头,气鼓鼓地瞪着那黄铜阁,大异平时婉静,似乎四下里无人,她才显了一些少女本性出来。
兴之所至,陈远也不迟疑,带上碧落,穿过一路轻盈似蝴蝶的宫女们,行了大半时辰,先到了坐落在皇宫最西的神兵阁。
“刘卿辛苦了。”陈远挥了挥手,平淡道。
身后跟着碧落,自平地之外行来,陈远如此想着,到了阁外,一旁木屋中转出一人,深深躬身道:“见过陛下。”
“这简直不像是皇宫大内,倒像是门派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