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深深敛藏,是不是?”秋心轻轻道:“我亦有此感,只是似乎时机未到,或是境界不足,引她不出,也就没有勉强为之,只偶然发现有储存真气之能,所以平日里便将修来的真气存进去,到现在,已是相当于我本身真气七倍有余,却仍没到上限。”
“嗯,待我记下那些书,便出城打个转,再化成洛远,大摇大摆地进京,惊动城卫军或是御林军,便可与‘皇帝’见上面了。”
秋心道:“也不全是为此,这书中有许多上古奇闻,于我的‘神’字一路剑法颇有益处。”
秋心脸一红,又转瞬即逝,道:“天人既如此说,我也只好听着了。”
“莫要强行费神,洛远认宗后亦是皇室正脉,有权到通文殿中来的。”
“我省得,但有一点……”秋心微微皱着眉,道:“那时我只是洛远,或者同时亦是陈远?”
……
“同一件事,立场不同,说来的事实便也不同。”
——如只是洛远,便可随便编一番经历出来,只说在深山老林中得遇世外高人,习得一身本领,师尊离世后出山履红尘,谁也查证不了。
少女眼珠一转,道:“知道了,退下罢!”
“还有当年成王谋乱一案,都有谁参与,告密者是谁,煽风者是谁,洛华帝初登基,又为何不顾物议,骤下杀手,害死了自己的同胞兄弟?”
“但你还是来查了。”陈远翻过案上旧书,却是一本《九洲异草录》,书名下还有两个小字:季珍。
“婠婠一向在绾空小庵中静修,除了武后与赤尊信,极少见外人,暂且不大可能。”
陈远于此早有定议,道:“我下山以来便直奔东海,见过我原本样貌的没多少人,桃岛那夜论道,却是在许多人眼中留了痕迹,令狐师兄、原随云、徐子陵等大宗师不说,还有扶桑那位楚音公主,四时四明三际使那一堆年轻高手,若是突然钻出一个与陈远长的一模一样的洛远,武功剑法又像,二人却非一人,实是令人怀疑。”
秋心秀眉轻皱,又绵延开,似笑非笑道:“前枢密史之女,慈航静斋高徒,与成王世子洛远约婚的,苏春水?”
“嗯……”秋心探出手指,轻轻抚着左臂宛如美人的绛珠草,痴痴出神,似是忆起了太虚境中往昔红楼时光,许久方回过神来,起身坐正,摇头笑道:“我本以为它只在幻境中,哪知却随着一起回来了。”
“第一天就给她发现了,”少女没好气道:“然后大呼奇怪,捉住我不放,研究了好几日,到头来也没说怎样,只是叮嘱我每日向里面存储真气,将来必有大用。”
“很美……这便是你先前说过的绛珠草?”
陈远似是不懂少女言中深意,正色道:“她在维扬幻境中似乎认定了我便是洛远,见过我出手,那时我已是无招,剑基已成,又随着我们进了皇宫,绝对可以断定陈清便是洛远,在她面前,如非不得已,尽量不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