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并无自得，心中泛起一个疑问：“这些事明明很重要，青姊为何不提前说明……”疑惑方出，少年已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是在看我，有没有为皇的实干能力么……”

陈远皱眉道：“观望么？”

青公主语气沉痛，显然那嬷嬷对她而言，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洛青绫摆摆手，道：“此事秋心已尽知，过后让她来说罢！”

“明癸，曹雨。”洛青绫回答的很快，显然明白他的忧虑。

“事实上，六扇门一直有监视的，”洛青绫说道：“只是他们一群人中颇有几位大宗师级数的人物，蓝蓝功力不足，只能负责表面。”

洛青绫点头：“不错。”

陈远一怔，随即道：“如此关头，是为了之前青姊所说两年后的白玉京之城战么？”

少女摸了摸身边小女孩的脑袋，点了点头。

“那日我在空中，遍视全城，扶桑诸人聚在一块，似是在观望。”

陈远端详着檀木原桌疏密相间的条纹，似乎可以嗅到清淡的林木香气，思索着：“明癸本是皇帝心腹，偏又抓住五采气难得一现的疏漏，下毒行刺，一举成功。若非机缘巧合，青姊在桃岛上见过我，天马行空一般提出李代桃僵之计，此刻应是洛华昏迷不醒，朝中无主，将相猜疑，秦王燕王争位，宋王观火，胡人吐蕃趁虚而入，或坐地起价，挑拨二王，或直接入侵，重演乱华旧事。高丽扶桑也多半不会闲着，大理虽然亲近，却也难御强敌……话说回来，皇后也当真了得，决断于瞬息间，竟能同意这般匪夷所思的计划……”

陈远只好按下此事，再提扶桑：“青姊说葛姑娘只是表面，那暗中应有人负责真正的监视，可有甚么结果？”

“明癸……曹雨……”

洛青绫抛开旧事，笑道：“守黑观白，这个词用的极好，一语中的。看来小远你精研长生诀，已有所得，在阴阳一道上有了些领悟。”

“有的。”洛青绫遥望天际流云，淡淡道：“冷血暗中监听，发觉围城之前，扶桑诸人与魔道中人频频来往。某次他冒险接近，刚听到一句‘事后响应，必得重果’，已被双方发觉，两名大宗师联手一击，以冷血之能，也只好避开。”

“不，她进天阶幻境了。”

洛丽华走上去，伸出小手，拽了拽姐姐衣角，洛青绫转过身，摸摸她的头，低首笑了笑。

陈远长长叹息一声，低低道：“我虽在幻境中做了三年皇帝，勉力为之，倒也得了个垂名的赞誉，初回来时，只道现世也不过尔尔，清理乱局，平定外患，当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扶桑那三位么？”

“……只是方登皇位，一掌大权，我才蓦然发觉，现世与幻境相比，有个极大的差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