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那少年尚未及冠，约莫十六七岁，面上虽隐有稚气，却生的文采精华，令人见之忘俗，顿觉一种清静之意，正是陈远昔年在华山时的样貌。

陈远目视此人，原是新任礼部尚书，平静道：“张恕之，有何不可？”

“陛下，并州大将军霍起八百里继报，元蒙鲜卑王部巡兵阴山已久，近日似有动相……”

“开甚么玩笑！”

长孙道:“哦？这倒不曾听王爷提起过。”

“陛下，臣上本弹劾豫州牧袁杰，其人为官不正，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最后一件，罢黜楚州平津郡太守之后，满殿文武，再无一臣出列，陈远挥了挥手，一名黄门郎上前，展开一卷黄轴，大声念道：

杜玄并没有去瞧半空中那渐成的人像，只是缓缓道：“耗时许久？”

二位智者好奇道：“此事我们也尽知，如何有趣？”

陈远着朝服，平天冠，高踞龙椅之上，静坐御案之后，望着殿中一个个出列回禀的大臣，对照洛青绫所传讯息，心中不禁暗道：“或非在幻世中做了三年皇帝，入微观照，存神养气，此刻真真是万难瞒过……”

“这些个老臣们，真不容小觑……一个个博闻强记，虽除了那么几个，大多数反应缓慢，也无甚乱局决断之能，却一个更比一个老谋，这个更比那个深算，当真是一群老狐狸……”

“陛下，今春春闱已近，主考却还未定下，举子们多感不安……”

秦王抚掌赞道：“二位先生博闻强记，敏捷谋断，真可谓是人间大才！”

“诏曰：农者，国之本也。民多以食为天。朕尝宿夜不眠，常叹谷之未足，民生之艰，忧思深虑，夙夜恨长。及晨，未敢多食一肉，捻米回碗，不敢稍费。然朕终得饱食，每念民间观音之土，常掷箸于案，懑不敢食。”

“有趣？”

“自古封候者，多为军功，或为政事，何曾听闻有老农称候之事……”

杜玄沉吟着，慢慢道：“王爷既如此说，想必那名叫陈远的华山弟子，有甚么奇异之处了？”

“若真有功于民，朕岂吝封候之赏？”

秦王淡淡道：“自然没有。因为颜君阳绘出的图形是假的。”

秦王年轻的笑容渐渐收敛，道：“华山虽是道家大派，颜君阳却喜儒术，他怎么会教出一个热血冲脑，不问事由，便出手救人的弟子出来，并放这弟子下山游历。孤当时颇有些好奇，便在那封信中请他绘出那弟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