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沉默了会，突然喝道：“黄元，柳长情，去杀了陆小凤！”

一点奇异的浑光，在飞驰。

吴明心中忽然一沉，缓缓提气送声道：“好！好！好！”

周围呼声静了下来，倒地声也停了下来，似乎众人全呆住了，不自觉地在聆听那忽东忽西，转南折北，倏尔片刻周战数里大震声。

黑暗中，黄元忽然嗅到一阵血腥味。

“散开！散开！”黑暗中有人在大叫：“敌人只有五个，大家高声叫着，散开！一有人悄悄接近就立刻出手！”

只因这声震动，却是在右边极远处传来的。

朱伦面现挣扎，沙曼脸色一变，吴明骤然止步，盯着陈远，缓缓道：“甚么鹊桥？”

黄元心中却深深地沉了下去。

不是案后，而是身后。

“杀却无数？”

却不知是不想，还是不能？

有衣袂风声掠起，正正落在陆小凤五人案前，掌风拳音乍起，袭向案后！

吴明似是笑够了，回过气来，站起离席，摇头叹道：“老夫本以为秋公子是世间真龙，岂料如此轻易便倒下了，实是令人扼腕哪！”

这次山峰不动，滚石无踪，黄元却流下了滚滚冷汗。

无明的光，无名的飞驰，飞出很远很远，却始终触不到预定的少年。

沙曼冷笑道：“不错！”

星渐隐，月更西，风更冷，陈远僵坐，似是不解，却没有皱眉。

那光竟是暗的！

这道无明的光，在无边的黑暗背景中，清晰地凸显出来，似乎有着实在的重量，恍若黑暗之源，在众人心中，却比一道亮光更加醒目。

沙曼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神秘一笑，道：“这金风秋吹在人身上，净体除垢，玉肌生光，却也是极好的。”

吴明等了又等，始终没有风声袭向他声音发处，无涯的黑暗中，忽然有少年笑道：“好在何处？”

身后二人来时的地方。

于是叫声此起彼伏，似是黑暗中众人慢慢散开。

星已依稀，月已半坠，山下的涛声也似变的极为遥远，小老头一步步走近，微驼的背渐渐直了起来，小小的身躯似也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如渊如魔，如恐如怖，慢慢逼了过来。

即便有，又如何瞧得见？

无边无涯的深沉黑暗中，只有一点光。

但那之前却有一段最为黑暗的时间。

只有人倒地的声音。

有人惊呼，有人怒吼，却不断倒下。

陈远忽然笑道：“吴明，你不奇怪吗？”

没有劲风，没有呼啸。

远处不断有林木折断声，房舍倒塌声，山峰落石声，绵绵不绝地传来，一众人等静静听着，似乎交战的双方有缩地成寸的神通，有称山填海的巨力，这座小小荒岛，竟是不够用了！

奇异的是，虽有光，却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