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瞬息间便已相撞。
陈远笑道:“哦?如此说来,确是我唐突了佳人,理当一赔罪。”
方才还言笑晏晏,这少年一直笑吟吟的,竟突下杀手,随手一着,化酒为剑,便已杀了岛上最强者之一!
吴明怔怔望着那点红字,不能置信一般,呆呆瞧着,连右手食指尖也不觉得痛了。
第七十章 金风玉露传入耳中,是因为太快了。
吴明案席远了些,小剑破锥又太快,之后又无片息迟疑,直取仇居海而去,他似是此刻方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后,一指点出,真力鼓荡,劲风激扬,正要拦剑时,异变又生。
他案上那柄雪纸折成的小剑忽然白光一闪,竟像活了一般,直直跳了起来,寒意大盛,直刺前心!
远处众人围了过来,双目喷火,按剑持刀,一声不吭,席间诸人站起,暗聚真力,面色肃然,瞧着三人。
陈远恍若无觉,又取出一只酒爵,自斟了一杯,遥遥举起,道:“吴岛主,多谢美酒。”
说也奇怪,那玉露春在杯中时,半点气味也不显,此刻一经倾洒,登时芳香四溢,化入风中,又轻轻散入众人口鼻,令人心神俱醉。
眼见仇居海便要丧命时,忽有一人大喝道:“剑下留人!”
这场景怪异之极,明明极快,在诸人看来,却似乎又慢极了,他们甚至可以看清那小剑先是点中铁锥,仿佛顿了一顿,铁锥上便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痕,然后水一般,哗地一下散开了。
除了吴明,还有谁人?
场中一声惨叫,将他拉回现实来。
吴明目中深处光芒一闪,又转瞬逝去。
吴明大笑:“秋公子好眼力!说起来,这风倒也与公子颇有缘份哪!”
陆小凤几人虽有防备,早知陈远要下手杀人,也不料是如此情景,一时也不顾看他,只是盯着对面方才锥舞中最后留在场上的四人。
一个沙曼,一个朱伦,一个黄衣人,一个妖媚女人。
小剑可爱之极,琉璃玉润,像是幼童的玩具,不徐不急地轻轻掠了过去。
这简直不是铁锥,而像水锥。
一滴鲜血落下,恰巧落在那个“红”字上,转瞬浸散开来,将这整个字染成了殷红颜色,如火燃霜叶一般,鲜艳夺目,直直刺入人眼。
微小而急剧的气息震动化入徐徐洒开的酒液,像是画龙点睛的一笔,转瞬生柄出锋,催出了一把音酒小剑,不足三寸,晶莹可爱,如同远山之巅亘古不化的寒冰凝成一般,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微光,却足以夺人心魄,正正迎向上飞驰而来的铁锥。
吴明前俯后仰,似止不住笑,顾不上说话,只挥了挥手,一边沙曼先是娇声笑了几笑,才道:“此风名曰金风秋,也有个‘秋’字,岂不与公子有缘?”
未曾听到,却并非因为太慢了。
吴明抬头望去,仇居海已卧在地上,本就五短的身子缩成一团,显得更小了,一动不动,一丝动静不闻,半点气息也无,显是死了。
吴明猛然一动,直直望了过来。
两个活的,一个死的。
酒虽倾,却令更多人得以一嗅香气,似乎也划得来了。
吴明突一笑,亦举杯遥祝,道:“此酿名曰玉露春,乃是最纯真的少女处子,取初春之萌芽,仲春之芳菲,季春之落红,经由冰川寒泉三酿,火山熔浆三蒸,耗时三年,方得一小坛。只你我二人方得一享,秋公子方才化酒成剑,谈笑杀人,却是大大污了这美人佳酿,大损风流,诚不为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