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沉下脸,也不说话,手中轻轻捏着那柄小小纸剑,竟有种温柔如水,却又坚硬如石的怪异感觉,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可遏制的强烈冲动:“撕了它!撕了它!撕了它!”
沙曼赶忙狠狠摇头,像是要把这个该死的念头丢出脑海,急急举步,走向众妙堂,一时也忘掉了使出秘诀而未能灭口的事……
司空摘星点点头,又敲起了大石。
陆小凤笑道:“今儿个方服人?那在海上时,那暴风浓雾,偷王之王便不怕了?”
“我哪里受打击了?”司空摘星跳将起来,叫道:“我只是见识到了而已,哪里是受打击了!”
几人微笑,也不说话,只是瞧着他们。
沙曼怒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也是曾做过的天子的人,怎能如此无耻!”
朱伦目中极深处黑气一闪,荡了几荡,快要散去时,他忽然脑袋一晕,再醒过来时,剑吟声已没有了。
司空摘星又道:“没有了,你懂不懂?”
陆小凤瞪着他,喃喃道:“这人自己受了打击,还说别人不懂……”
司空摘星也瞪着他,忽道:“陆小鸡,我问你,你在海上看到那暴风浓雾,信不信是人为的?”
“嘿!我老偷儿一向不服人,今儿个一见那架势,我这一身武功,嘿!简直是练到狗身上了!”司空摘星拗下一根断枝,敲着大石,口中念念有声:“还不如剃了发,出家去干净!”
陈远悠然道:“那我们便又是敌人了,和宫九一样。”
“那沙曼最后使出的拳架很有趣。”
恍恍惚惚中,沙曼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接过纸剑,又如何与朱伦返回囚幽谷,直到二人站在了众妙堂前,感受到平日里熟悉的气息,她才猛然回过神来,瞪着面前的殿堂,不觉背上冷汗澿澿沁了出来。
沙曼忍不住退后一步,瞪着那本是纸的剑,容几乎失色。
“是,但不全。”陈远笑了笑,对着沙曼招了招手。
沙曼冷冷道:“不必回去,我现在便可以回复你:你这是自寻死路!”
“二姑娘,我们还是向岛主禀明罢!”
朱伦仿佛也无法接受,目中深处黑光一盛,又转瞬敛去,连他自己都似没有发现,却摇了摇手。
沙曼脑袋一阵迷乎,就走了过去,她耳边忽然隐隐听到苍老呼声“二姑娘……二姑娘……”她心中一惊,回过神来时,见那可恶少年已在自己身前三尺处,不禁又惊,又羞,又怒,下意识地弓身后撤一步,左手握拳回环,似山之灵动,右掌平平伸出,如水之沉稳,摆出了一个矛盾处处,偏又和谐之极的架姿出来。
西门吹雪盯着纸剑,忽道:“这是你的剑道?”
沙曼一下睁大眼睛,瞪着陈远,呆了呆,方冷笑道:“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陆小凤瞪了半晌,苦笑道:“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