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摇摇头:“这不是关键。”
五人沉默片刻,不意陈远一瞧之间,竟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满楼忽一笑,道:“秋公子如此目力,当真是见微知著,令人叹服。”
“咦,那是甚么?”
陈远面色不变,平平伸出手中,轻轻一摘,漫天啸声突然停止,像晨露见了朝阳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陆小凤转念一想,“以他天子身份来说,似乎倒也没甚么错?”
草藤低伏,顽石点头,淡淡枯萎颜色的林叶间,行出一名黑衣青纱的美人,体态玲珑,眉目清冷,经这稀疏月光一照,几乎不是尘世人物!
满楼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道:“只因此刻不是我。”
满楼忽然道:“那不算远了,秋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莫不是平日在宫中美人太多,他已麻木了?”陆小凤如此想着,不禁为这少年叹息不已:“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也就罢了,早将一生奉献给了剑,这少年竟也这般冷漠,不懂欣赏如此美人,人生岂不是大大的无趣?”
这次来的却不是杀气凌然的青年。
月色密林中,司空摘星忽然跳上旁边一棵大树,轻飘飘浑若无物般站在树梢头,望着四处散落的白色流星,好奇问道。
“这老人武功不错……”陈远一念方绝,只听对面美人淡淡道:“谁是天子?”
陈远倒没生气,并非他因,而是反正在他眼中,这美人迟早是要死的。
五人神色肃然,均是点头。
当下陈远便笑道:“不错,我便是了,沙姑娘深夜至此,不知有甚么事?”
陈远早在白光初发时便心有所感,望了过去,此时垂首沉吟片刻,方道:“这团白光杂而不纯,看似一光,实蕴有三色,却又凝成一体,似乎是有两个人在剧烈交锋中,真气不慎结在一处,行将爆炸时,有第三个人冲上,强行将二人压住,挥手间将交织真气送出,直上斗牛,到了极高处,方炸裂开来,才有如此奇景。”
此话一出,陈远倒转过目光,看了她几眼,忽然道:“你是沙曼?”
头两个字倒没甚么,时常听闻,“谁是小明?谁是小红?谁是掌柜的?……”等等,只是连了后面“天子”二字,便非常奇怪,非常无礼了。
满楼微笑接道:“未必。听这风声,交手二人武功已是极高,凭宫九那般重伤,应无可能。而这第三人能将他们强行压下,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多半便是吴明了,如是内讧,凭他武功,当能击杀作乱者,保全另一人,不必费偌大力气,将这团凌乱真气送上高空,闹出这般大动静,警示我等。”
陆小凤便大大吓了一跳,纵然他们一群人平时胆子极大,又与陈远相处一路,已可称上朋友,却从未从此大大咧咧地叫过。
余人微怔,无甚异议,陈远深深望了五人一眼,低声道:“在我击杀吴明前,诸位千万莫要负上无法行动的重伤。”
陈远尚未说话,沙曼已冷笑一声:“早闻江南家七公子,温文尔雅,宽厚有礼,今日一见,不想竟是个小人!”
美人身后,仍是一个人。
常人面见天子,大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常常怕一个应对不当,脑袋便要搬家,哪能像这美人一般,浑如无物,直接问道:“谁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