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表示同意,因为他们做不到这许多事情。
这海上无边迷雾虽可困住漂在上面的舟,却没可能囚住游在水里的鱼。
司空摘星正要发问,瞧见陆小凤手势,便住了嘴,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浓雾渐淡,星月依稀,慢慢望见一处大岛,陈远方松开舵盘,那大汉接上,他才禁不住道:“这是抓住了水流的痕迹么?”
陆小凤笑道:“亏你老偷儿还是个惯犯!这岛虽如此广大,但他们决无一辈子老死上面的道理,必有船只来往于陆地,咱们上岛就是,何必留下这一船水手送死?”
“你已找到出路了?”陆小凤叹了口气,待看到陈远点头后,他摇头道:“开始是担心,现在却好像是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几人默然。
大船慢慢转身,老牛般返身走了,留下一片空空荡荡的海水。
“话虽如此,只是山中辩叶,也算不上难事,这海中识水,我却是做不到了……”陆小凤叹息着:“为甚么跟你在一块,我们几个似乎全成了傻子?”
陈远道:“不错,这海时的水看起来全都一样,实则温热,咸淡,上下,回环,各有不同,便如同山中木叶,向阳背阴必然有异样处。那吴明虽有本事养起这大雾,却绝无法改动这海中洋流。”
陆小凤面色平静,在月色中隐隐发出光来,浑将生死置于度外,摇头道:“背水一战不过是瞒小兵的法子,咱们哪个不清楚形势,何须此法?只是不能将这一船汉子们生生留下来送死!”
陆小凤老脸微红,摸了摸眉毛一般的胡子,哈哈笑道:“小时学过一点皮毛,本以为早就还了老夫子,哪知看见这岛,它自个蹦了出来,我也没有法子!”
“一,二,三,四,五,六……”
再瞧北边,却似是一大片深深的红岩,在明亮月华下,显出一种奇异的暗淡色彩,像是深藏底下的地火,流淌着,又冷却了,无形中仍透出种说不出的炎热之意,令人忍不住汗流浃背,隐隐地,仿佛还在蠕动着,待再细看,却又没有了。
此船一去,六人一经上岛,便是他人的地盘,再无退路,天时暂且不去说它,想必没甚么便宜,人虽和,却决计比不得那厢人多,又失了地利,如不能荡平这魔窟,多半就是丧身于此了。
司空摘星拽了拽白头发,也不答理他,只是道:“我们上岛了,这船如何是好?若不留人看守,怕是他们会抄了咱们后路,要是留人,又怕被人一窝蜂拥将上来,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