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弈……”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她都已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了,可是他,却在将她的手指通通掰开之后的下一秒,再次将她淡漠疏离地推出了自己的防线之外。
“你还不明白吗?从最初的时候开始,我就把你当做了她,我对你好,跟你告白,和你上|床,通通都是因为我想她,我还爱着她!”
这话,陆慕弈几乎是吼出来的,昏黄的灯光底下,他涨红了一张脸,那绝情的话语和模样,在苏沛霖的心上狠狠地来上了一巴掌。
陆慕弈的话,在苏沛霖的耳边不断地回响起来。
过去她最害怕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今天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说出来了,他沉浸在灯光底下的脸色,在苏沛霖泪水打转的眼眶当中逐渐幻灭。
他……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是直接。
他还喜欢她。
从最初到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替身,对吗?
她曾一度想要忘记自己最初的替身身份,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十分发光发热的地位上,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不断地告诉自己,其实她和他过去的那个她是不一样的。
可正是因为麻痹了自己太久,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她的身边待上了这么久的。
她也发现自己逐渐逐渐地忘了,她和他这短短相处不过一年的时间,短短不过一月的爱情,又是怎么能分分钟敌得过他曾经那段缠绵悱恻的八年恋情的呢?
真是……有些太天真了吧。
苏沛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陆慕弈后来又拿出来的那一份解约书上面签字的,直到她亦步亦趋出了别墅大门,深更半夜夜里的街上没有一道人影,只剩下一辆辆车从她的身边绝尘而过,留下一串串耀眼的车尾灯。
苏沛霖的手上只拎了一个包,包里也不知道是装了些什么,她觉得好重,好重。
像是承载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信仰和爱恋一样,统统都破碎在她的心里,她带着这些难过和窒息从别墅离开,可是心里却还是揪心地在疼,好似有人拿着一把斧子在她的心上拼命地凿开一个又一个大洞,随后将那些难过可悲以及无可奈何一股脑地丢进这个黑色深渊大洞中去一样。
苏沛霖一整晚都没有睡。
回到家里之后,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生活好悲哀。
过去总觉得有工作充实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下班了大床便是她唯一的慰藉,而今晚,房间里面的灯依旧点亮着,她双眼空洞呆滞,时不时扭头去看看床边书架上她曾经追捧的书籍,却无论如何都没有那些期盼了。
回到别墅去的路上,她还在想如何邀请他跟她一起去女神的新书签售会;
而不过一两个小时以后的此刻,她却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落入眼帘的万事万物都让她无法提起兴趣来。
直到清晨,她才再一次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