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摔门离开。
耳边那一声摔门声很重很重,直到他人已经离开好一阵子了之后,苏沛霖的耳边还回荡着那一声沉闷的摔门声,好似将她的心也跟着摔了个破碎似的。
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楼下了,而是恍恍惚惚坐到床边,任由泪水打湿了衣衫。
她嘴角勾着一抹晃眼灿烂的笑容,可是偏偏潸然落泪。
窗外星光点点,璀璨的星光投射到窗边,却被房内昏黄的一盏灯给淹没了那光。
正如她这段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的恋情,她无法说出口,只能被两个人之间的裂隙掩盖。
苏沛霖哭着哭着,连身子都开始跟着哆嗦了起来。
她有些懊恼,本身她也是没有想到让事情遭成这个样子的,他在包房里说过的那寥寥几句话还回荡在她的耳侧,让她心泛涟漪。
今天打算去赴约的时候她还在不断跟自己说,要笑着面对,即使分开,也一定要以最灿烂美好的方式分开。
将合约潇洒地递到他的手中,潇洒地跟他了结,潇洒地转身离开。
她把一切都想得那么潇洒恣意,可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能如预料当中的那般简单的。
窗外,蓦地雷雨大作。
轰隆隆一声惊雷划破长空,随后,便是电闪雷鸣,疾风骤雨。
初春的雨,分明应该是绵绵细雨的,可这柿县倒是好,好似夏季提前来临,滂沱大雨来得毫无预兆。
苏沛霖听到惊雷声和雨声的下一刻,心脏便开始没由来地扑通通直跳起来,显然情况不对。
她颤抖着手将身后床上的被子拢了过来,揉成一团抱在怀中,又将尾巴那一端的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给裹在了棉被里。
可是,即便这样也没有让她的状态稍微好一点。
童年时候的记忆不断在脑海当中放映起来。
她害怕独处,很害怕,很害怕。
若是现在房间里面站着另外一个人,恐怕她什么都会顾不上了,直接会将那人给抱住。
她眼神变得几分呆滞,额前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唇瓣都在哆嗦着。
她心里在窃喜,在唏嘘。
幸好他提前一步离开了,否则让他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模样,他一定会嘲笑她的吧。
也幸好他走掉了,否则她万一失控抱住了他,那又怎么办?
苏沛霖浑身颤栗,脑子里面的神经都似是要涌出头颅来。
耳边开始不断有嗡嗡嗡的声音在响起,好似要将她给拉到一个无尽的漩涡当中去一样。
苏沛霖将被子越攥越紧,浑身都在冒着冷汗并颤抖,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她嘴角刚开始挂着的那一抹苦笑,正逐渐消失,之后她目光变得空洞迷惘了起来,唯有放空自己,才能稍减缓一点那种不适。
她牙齿在打颤,细碎的声音却被窗外的一阵阵惊雷声掩藏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逐渐逐渐被吞噬掉,一点,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连她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那些画面正在催促着她的沦陷。
就在她恨不得一头撞到那床头柜上结束自己这孤独到快要死掉的的感觉的时候,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给踹开,一道湿漉漉的黑色身影,赫然出现在了门口。
是陆慕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