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若有所思,文丑目视乡有秩杜宜接着道:“据小子所知,本乡原有八亭六十三里共三千余人,经中平黄巾之乱后,多有流民落户本乡,随增两亭十三里,人口将近五千。杜公,小子说的可对?”
说话的当口,其他几亭的人也到了,众人一一见礼过后进入大堂,依次坐定。
“县里就那三、五千兵,县城能守好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
“但是,麦子眼看就要熟了,我们逃走岂不是又毁了一季收成!”乡里力田担忧道:“再说,没了这一季的收成不知道又有多少户人家倾家荡产呢!”
“然也。”
“文公,你总算来了,急煞我也!”这边文宇驱马还未走到近前,乡有秩杜宜就迎了上来。其他吏员也紧跟其后。
“杜君,难道你忘了中平元年之事了吗?”姜承放下竹简,轻声言道。
众人闻得他是文烈公之子,又如此进退有据,温文知礼,不由纷纷恭敬见礼。
文丑紧接着道:“若是将这五千人中所有壮丁抽出,怕是不下千人,现今贼军在高邑县祸乱,定有不少流民流落本乡,若是我们能将他们暂时安抚,为我们所用,怕是又增加数千人。纵然不能上阵杀敌,就算只让其揺旗助威,怕也有不少威势。”
“杜公,不敢妄承‘孝’名。”文丑当即拱手拜曰。
“不可,贼军势大,听闻高邑县都紧闭城门不敢略其锋,咱乡里有多少人啊!不可不可……”乡佐立马出来反驳道。
汉承秦制,县以下的行政单为有乡、亭、里,大体是百户为一里,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乡的长官为秩、啬夫,另有游徼掌治安、乡佐收税、三老掌教化及力田掌耕地等佐官乡吏;亭设亭长主管治安,令有亭父、求盗、亭卒;里的长官为里长,里父老。
“此子骑术了得!不知?”乡有秩杜宜手指文霸道。
文丑见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面红耳赤的,互不相让。不由想到:“乡民还是有尚武的基础的,这也不可谓不是一个机会!”正思考间。
“我们何不请县里来兵,帮忙驻守抵御黑山贼呢?”
“文家又有一猛将矣!沙河之幸!”杜宜又指文丑面向文宇问道:“此即文烈公之子‘孝三郎’呼?”
却是文霸在其父停马的关头一时未反应过来,骑着那马儿就迎了上去,幸亏其人从小弓马娴熟,但见他猛的一勒缰绳,那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起来,堪堪停住。文宇狠狠的瞪了文霸一眼,再看文丑早就滚鞍下马持立在文宇一侧了,随后有些恨铁不成刚的叹了口气。文霸默默的下马站在一旁。
此言一出,乡中吏员先前已知也没有什么,但新来的马些亭长、里长们,听闻却是脸色大变,纷纷交头打听具体情况。
文丑指了指自己,见乡有秩杜宜微笑点头后,又向众位一拱手,理了理思路道:“如今争论就在战与不战,战之,若败则家破人亡,当然若胜那是最好的,”文丑扫了乡力田一眼继续道:“若是不战则忧房毁粮绝,最后也不见得能躲过这一灾。”
这时堂内众人亦是恍然。
文氏里父老名叫文宇,字子通,年有五十有余,自文丑之父亡故后就是文氏的主事人。如今他正策马奔向乡内官寺,文丑、文霸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