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队士兵打着火把从门内冲出来,上前便来捆绑晋安公主。
晋安公主的银剪掉落在地,拼命挣扎呼喊,身上的衣裙很快在拉扯间被撕开,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有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
“你们要作甚!你们放开我皇姐!”
李继峣见他们欺负姐姐,扑上去抱住1个士兵的大腿就咬下去。
那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1脚踹飞了他。
“5殿下!”善友奔过去,从地上抱起李继峣。
清姿双手攥紧了拳,满目愤怒,看了郭从谦1眼,郭从谦立刻命令几个亲兵上前阻止那群乱兵抢劫晋安公主。
两队叛军眼看就要剑拔弩张,门内突然踱出1个身影,精明瘦削,鬓边白发飘飘,对亲兵们喝道:“都给我退开!”
又对郭从谦满面堆笑:“郭指挥使,你想要这个女人,派个人来跟本帅说1声就是了,何必拔刀亮刃?”
他虽笑着,但话语中隐含锋芒,郭从谦岂会听不出。
他与朱守殷虽同为禁军统领,但朱守殷同时还兼任蕃汉马步军都虞候,军衔比他更高。
虽说洛阳即将迎来新天子,所有军职官阶只怕都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郭从谦倒不用惧怕军阶比自己高的朱守殷。
只不过,没必要跟朱守殷为1个女人火并起来。
郭从谦连忙对朱守殷1抱拳:“没认出是朱大帅麾下亲兵,恕罪,恕罪!”
朱守殷撩起鬓边白发,嘿然冷笑。
郭从谦忙喝令自己的亲兵退下,然后向清姿低声解释:“夫人,那是朱守殷和他麾下捧圣军……”
郭从谦并不知道清姿认识朱守殷。
而朱守殷却是1眼就认出了清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嘴角浮动1丝诡异的笑。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晋安公主忽然狂叫着朝朱守殷扑去:“你这个畜生!父皇看走了眼,不该重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朱守殷狠狠1脚,当胸踹过去,晋安公主飞了出去,裙袂在火光中舞出1道凄艳弧线,犹如1只受伤的凤蝶,重重摔在地上不动弹了。
“皇姐!皇姐!畜生!你们这帮畜生!你们……”李继峣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欲奔过去,却被善友拼命抱住。
清姿不忍地闭了1下眼睛,扭过头去。
朱守殷面不改色,潇洒地甩开鬓边飘飘白发,徐步走来,对清姿深深1躬:“夫人,末将已经派快马前往迎接李总管大军,咱们可都等着李总管前来主持大局!”
清姿深深呼吸,强压住心中对朱守殷的厌恶,她想起自己被亚子哥哥押进宫那天,便是朱守殷带兵押送,1路上他对她极为客气,完全不像在押送人质。
她想起冯阿翁救自己那天,马厩里的两匹坐骑凭空消失,在数百士兵层层把守的情况下,冯阿翁能把两匹马弄出府邸,未尝不是朱守殷故意放水。
朱守殷应该老早就看出风向,有意卖自己夫君人情。
“朱大帅辛苦了。”
清姿嗓音里暗含嘲讽,杏眼在火光里泛着幽幽冷光,盯视朱守殷。
朱守殷笑笑,精明的小眼睛掠过清姿1行人,在李继峣身上停留。
李继峣仍在善友怀里拼命挣扎,惨声哭嚎,大骂着:“你们这些反贼,我大哥(太子李继岌)会率军杀回来,把你们全部斩……”
善友连忙捂住李继峣的嘴,不让他再喊下去。
朱守殷却带着深意地笑了,目光又缓缓回到清姿脸上。
清姿避开他的视线——朱守殷对她和新旧两任皇帝间的纠葛是最清楚的。
当初她被逐出王府,李存勖便是派朱守殷前去追赶她,想要把她留在潞州。
就在此时,朱守殷突然靠近清姿,在她耳畔阴恻恻地低语:“李总管1向仁厚,必不忍对昏君的孽种下手,夫人不妨交给末将,末将愿为李总管效犬马之劳,替他将前朝余孽铲除干净!”
火光下,朱守殷那两绺华发,在瘦削阴冷的脸颊两边飘拂,雪白的发丝衬着年轻的脸,显得格外诡异阴森。
清姿打了个寒颤,后退1步,装作听不懂朱守殷的话,对郭从谦颤声道:“麻烦郭指挥使送我去睦仁坊的宅邸。”
说着上前拉住李继峣小手,任由他挣扎不休,在善友帮助下,半拖半拽地将他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