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时，笑得越发俊美狂狷，眨着1边眼睛，不住朝薛彩娥放电。

薛彩娥捂着嘴，几乎尖叫出声：李从荣！当年把她折磨得半疯半傻的小魔头李从荣，他长这么大了！

曹素秋和从荣分别更久，没想到那个拖着鼻涕的淘气鬼，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他长得可真像夏清姿！

李从荣1眼看见奶娘抱着的女童，伸出双臂笑嘻嘻道：“来，2哥带新月玩！”

薛彩娥立即露出1脸惊恐，待要阻止，不明所以的奶娘已经把李新月交到从荣臂弯。

新月见从荣长得俊秀如玉，倒也不怕，抱着哥哥胳膊，黑亮的眼睛打量哥哥。

“她可会走路？”李从荣说着，便将李新月放在地上，牵着她朝通往后院的廊道走去。

薛彩娥对奶娘尖声叫道：“还不快跟上去——”

曹素秋和奶娘都莫名其妙地望着薛彩娥，不明白她的声音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尖利。

薛彩娥只好自己追了上去。

……

当晚，李嗣源府邸开家宴。

除了在洛阳做人质的长子以外，今天是嗣源所有的妻妾和子女第1次齐聚1堂。

堂上烛光点点，照得亮如白昼，餐桌上菜肴丰盛，酒香4溢。

嗣源之下，分别坐着3位妻妾，曹素秋坐首席，清姿为次，薛彩娥的席位在最末。

以李嗣源的地位来衡量，他的家庭应该算是规模较小了。

正因为此，对于他来说，这些亲人才格外珍贵。

曹素秋和清姿先后落座之后，薛彩娥和抱着孩子的奶娘才急匆匆地入席。

新月在奶娘怀里不安地扭动哭泣，粉嘟嘟的小脸哭得皱成了1团，看着格外令人心疼。

“她这是怎么了？”看见小女儿哭成这样，李嗣源不禁心疼，皱眉问薛彩娥。

薛彩娥柳叶眉绞在1起，眼神急痛，朝坐在对面的从荣瞥了1眼，却欲言又止。

奶娘壮着胆子，朝李嗣源屈膝1礼，禀告道：“荣少爷不知道给小姐喂了什么，小姐1直腹泻不止！”

“贱奴休要胡说！”从荣愤然起身，指着那奶娘，冠玉般俊秀面庞被怒气染得通红。

奶娘被吓得噤声后退。

嗣源皱眉掠了从荣1眼，从奶娘怀里，将女儿抱过来拍哄，长满粗茧的大手轻抚她被汗水粘着的发丝：“新月不哭，告诉爹爹，哥哥给你吃过什么？”

新月抽抽噎噎地说道：“泥巴……”

薛彩娥捂嘴惊叫1声，几乎晕厥过去。

“放屁！我什么时候给她吃过泥巴！”从荣暴怒地1推餐桌，几乎跳了起来。

“从荣！”李嗣源低喝1声，“闭嘴！坐下！”

从荣坐回椅子，俊秀的眼眸怒瞪着新月，又狠狠地掠向薛彩娥。

“新月可不许撒谎，撒谎的小孩会被狼叼走吃掉！”李嗣源对李新月说道，慈爱的神色中隐隐含着威严。

新月怯怯望了薛彩娥1眼，说道：“娘亲说，是泥巴……”

李嗣源剑眉紧锁，望向薛彩娥：“从荣给新月喂吃食时，你在旁边？”

薛彩娥慌乱地说道：“我……我不在场……”

“那你如何知道是泥巴？”李嗣源眼中射出锐利锋芒，凛然迫人。

薛彩娥颤了1下，媚眼含泪，嘤嘤泣道：“新月嘴角边还粘着1点，我抠下来尝了，就是泥巴！”

“放你的狗屁！梁国贼娘皮，你就会撒谎尿屁！”从荣再次怒骂着跳了起来，白皙如玉的俊脸怒意如狂。

“你给我坐下！嘴里干净些！”李嗣源怒喝道。

从荣小时候常跟晋阳1群野孩子玩耍，稍长些又跟着嗣源的亲兵1起长大，满口都是粗俗语言。

尽管清姿后来每日教授从荣儒学经典，想让他学会儒家礼仪，却收效甚微。

“你老实交代，到底给妹妹吃了什么？！””李嗣源严厉地盯着从荣。

“我就给她尝了1勺秋梨膏，没喂过她别的！”从荣悲愤地嚷道，俊目通红犹如燃着烈焰，“妹妹不知何故腹泻，贱娘皮就教她撒谎，栽赃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