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姿在嗣源的拥抱下,依然腾出1只手,悄悄拽过从荣,紧紧拉住他的小手。
李嗣源也察觉到,探头朝清姿身后看,1眼看见从荣缩在母亲背后,气就不打1处来。
李嗣源1把将从荣从清姿身后拧出来,指着他大骂:“你又给我惹祸!从哪里学的下作武功?!你爹习武1辈子,莫说从没用过这种下3滥招式,连听都没听过!”
他的吼声如闷雷般轰轰地砸在从荣头顶,吓得从荣双腿战栗,瑟瑟发抖。
清姿连忙横身挡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对嗣源道:“我已经责骂过他了,他知错了!——阿荣,快认错!”
从荣平常是很机智伶俐的,在清姿面前也非常善于为自己辩解,然而1到了嗣源面前,就变得口不能言,只会发抖。
“你害你娘亲失去了1个孩子,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这个孽子!”李嗣源刚举起巴掌,正要向从荣当头甩去,清姿1把抱住他的手臂,哀求道:“源叔!莫打他!”
急切间,把两人之间亲昵的称呼都喊出来了。
“还不快滚!别在我面前碍眼!”嗣源低喝1声,抱起小儿子踏进房间。
清姿留在后面,蹲下来握着从荣双肩:“爹爹在气头上,你先躲1躲,娘会跟他说清楚你不是故意的。”
从荣噘着小嘴,小眉头攒成川字,1言不发。
清姿让从荣去找朱洪实。
从荣经过廊道时,朝房内看了1眼,正看见李嗣源将小儿子抱在膝盖上,满面慈爱,言笑晏晏。
从荣眼底迸出1丝恨意,朝房间里狠狠吐了1口唾沫,转身跑开。
“这个字是……‘实’,府库充实的‘实’。”嗣源盯着从厚的小手指点着的字。
“错啦,这是‘宾’,4海宾服的‘宾’。”从厚脆生生地纠正父亲。
嗣源无可奈何地握拳抵着额头:“完了,菩萨奴比爹爹认的字还多!”眉梢眼角却挂满难以言喻的喜色。
从厚欢喜至极,又指了几个字,让李嗣源认。
父子俩1起看书认字,其乐融融。
用过晚膳,奶娘把从厚带下去。
清姿正在萱儿伺候下漱口,嗣源赤果上身去浴室,经过她身边时,在她耳畔低声问:“1起?”
清姿雪玉般的娇腮浮起1抹红晕:“不了,午后刚洗过。”
他便自己走了出去。
等她从两个儿子房间回来,走进卧室,他已经沐浴完毕,靠坐在床头,只穿1条青布亵裤,浅麦色的上身裸.露着。
嗣源这年4十有5了,精壮强健的身体没有1分多余赘肉,块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上,遍布着十余道深浅不1的新旧伤疤。
烛光摇曳着橘红的朦胧光晕,映着他深目高鼻的立体5官,和刚剃须的清瘦面颊,英俊得犹如神祇的雕像。
清姿在床榻边缘坐下,嗣源将大手覆在她的腹部:“孽子又连累你,小产以后恢复得如何?”
“在宫里时,每日有太医来诊脉,说是恢复良好……”她浅笑说道。
他望着她,许久不语,线条冷硬的薄唇紧抿着。
她低垂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艳丽的蝶翼在烛光里扑翅。
“王爷也来看过我……”她终于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