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刮响声中,银枪电光火石般顺着对方槊杆滑下,竟是直挑对方咽喉而去。
就在那寒光凛冽的枪尖即将触及脖颈护项的瞬间,李嗣源迅速将长槊往回1收,猛地将对方枪尖击偏,同时双腿控马,座下神驹与他心灵相通,带着他噔噔噔后退。
“往哪儿躲!”高行珪冷笑1声,纵马追上,长枪卷起旋风,如同千军万马扑面而来。
李嗣源眼看不敌,1面挥舞长槊勉强格挡,1面策马往已方军阵奔逃。
晋军见主帅落败,连忙也转身逃命,数千人马如溃巢的蚂蚁乱哄哄地狂奔而去。
高行珪不知是计,挥枪喝令燕军轻骑兵跟在他身后追击晋军。
千骑万羽犹如流星追月,1路尘土滚滚追逐而去,高行珪1马当先,左挑右刺,枪尖所过之处,敌人血肉横飞,尽成齑粉。
燕兵1直追到1处山岗,突然之间,金鼓齐鸣,喊杀震天,漫山遍野的伏兵涌了出来,怒吼着冲杀而下,犹如山洪爆发,浊流如注。
这些伏兵事先得了李嗣源的军令,见到1马当先的高行珪,都纷纷让开两边,故意放他单人1骑冲入阵中,然后再合围抵御后面的燕兵。
刚才那些4散败逃的晋军,此时也从4面8方重新聚拢过来,将燕兵团团包围。
高行珪此时已知自己中计,撤退也来不及了,见晋军放自己入阵,索性将心1横,舌绽春雷般大吼:“李横冲在何处?你我尚未分出胜负,你就躲起来做缩头王8吗!”
“高行珪,本帅在此!”山岗上传来1声内力深厚的大喝。
高行珪仰头望去,只见李嗣源正手持长槊,御马俯冲而下,玄色长披风在风中鼓荡翻飞,如同天神下凡,1股凛然杀气顺着他手中的长槊迸开,犹如乱石穿云,惊涛拍岸,横贯长空而来。
高行珪狂吼着,催马奔上山坡迎战。
两马相交,李嗣源借着马匹俯冲之力,挥起长槊,以排山倒海之势撞去。
只听“铛”的1声,高行珪手中银枪把握不住,脱手飞了出去!
高行珪忙伸手到背后拔刀,然而不等他拔出刀,李嗣源的亲兵们已经随后俯冲而来。
1名亲兵挥刀砍向高行珪坐骑的马头,鲜血伴着脑浆喷薄而出,坐骑轰然倒地的瞬间,高行珪也从马背滚落,沿着山坡1直滚到山底。
山下晋军蜂拥而上,将1路滚下被山石撞得遍体鳞伤的高行珪绑成了粽子,押到李嗣源面前。
李嗣源忙亲自为高行珪松绑,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语声诚挚:“公真勇士也,若非我使诈,你我胜负未可知!公若愿投入我晋军,必受重用!”
高行珪与李嗣源只战1回合即败,才知李嗣源之前败退都是假装的,实际勇武在自己之上,智谋更是远胜自己。
当下心服口服,扑通跪倒在地,纳头便拜:“末将愿为大太保效力,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这1战后,高行珪举城投降李嗣源,李嗣源大军进入武州城。
高行珪大排筵席宴请李嗣源,还表示愿意写信劝降山后4州的剩余两州——妫州和儒州。
两州刺史收到劝降信,都表示愿意举城投降。
为表诚意,李嗣源率军到达这两个州城时,两州刺史都是大开城门,亲自出城投降,还各自派出自己的儿子到李嗣源军中效力。
——按照此时的惯例,只要主动献城投降,1般都会让原来的长官继任,只不过,该长官需要派亲儿子或者亲弟弟,随军作为人质,以免已方军队1离开,投降的城池又再次倒戈。
高行珪也把弟弟高行周,派到李嗣源军中做了人质。
虽然是做人质,高行周却十分高兴,1身白袍银甲,手提1杆烂银长枪,1见到李嗣源,他将枪扔在地上,扑通1跪,双手在头顶抱拳,声音飞扬清朗:“拜见大太保!愿跟随大太保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快起来!”李嗣源双手托住少年的臂膀将他扶起,沉定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欣赏与喜爱,“久闻高家兄弟慷慨之名,能与你们这样的豪杰相交,嗣源之幸也!”
李嗣源率领大军,正要向居庸关进发时,武州的高行珪派了1支人马追上李嗣源,焦急地报告说:
燕国驻守北境防御契丹的大将元行钦,听说武州等城池相继投降李嗣源,急忙率领本部兵马,向高行珪的武州进发。如今已经包围武州,正在攻城。高行珪快要守不住了,请求李嗣源回援。
高行周听说自己兄长被围,急得5内俱焚,当即向李嗣源请缨,先率部分人马前往驰援兄长。
李嗣源拨给他1千晋军,命他先往救援,李嗣源率大军随后继进。
清姿骑马速度比他们慢,嗣源命范延光率1队亲兵保护她,跟随运送粮草的辎重营在燕山北麓山脚下等候。
“嗣源,莫要和敌人斗将——”清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疯狂地鞭策骏马,在后面追了好几里,秀发在狂风里凌乱飞舞,纷乱地打在她布满泪水的脸上。
“夏夫人——夏夫人——”负责保护她的亲军队长范延光在后面纵马狂追,焦急呼喊。
清姿终于追不上嗣源的大军,勒马立在燕山北麓的凛风中,凝望嗣源率领千军万马消失于尘埃滚滚的远方,只觉整个灵魂都被极度的担忧和害怕撕碎了……
元行钦是燕国排行第1的名将,源叔你千万不要跟他斗将啊!你若有何不测,我和阿荣怎么办?
(斗将:两军主帅阵前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