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旦拖延太久,宴厅外那两百个李克宁安插在王府的亲卫就会发难,若他们突然冲入内院抓住女眷为人质,又如何是好?”
李嗣源眼中划过刀锋般凛冽的光芒,“母妃不必担心,我会暗中联络几位太保,咱们几个在孝服内暗藏兵器,届时和王爷的亲兵1起上。咱们几个太保的武功绝不逊于李克宁那帮人。
“王爷已经正式即位,名分已定,军中原先依附李克宁的将领们,如今都在考虑重新站队。到时候咱们只需言明,只拿首恶李克宁,余者不问,那些墙头草未必会帮李克宁。”
刘太妃默默点头,眼底冷光浮动。
李嗣源沉毅的面孔神色1寒:“还有……母妃,你得设法找出几项李克宁谋反的确凿罪证,仅以拖延即位典礼、安插自己人守卫王府这两项罪名,就斩杀先王的托孤亲弟,恐怕难以服众。”
刘太妃神情1凛,不禁深深看了李嗣源1眼,满目钦佩欣赏:“还是嗣源考虑周全!此事交与我,你放心,我定会炮制出如山铁证,让李克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嗣源点点头,不再多说。刘太妃的手段,他早就见识过,相信她不会失手。
两天后,3军举哀,为李克用的灵柩出殡下葬。
李克用的棺椁葬在雁门,离晋阳有两3天路程,送葬的各级将领返回后,李存勖在王府大摆宴席,宴请各位高阶将领,其中包括李克宁。
按照规矩,各位将领不许带亲兵、不得携带武器进入宴会。
诸将到齐后,宴厅的大门随即关闭。
各级将领的亲兵都留在了宴厅外,宴厅内只有晋王李存勖身边站着十余个亲兵,悬刀佩剑,虎视眈眈地守卫着。
酒过3巡,菜过5味,李存勖突然将1个螭纹白玉杯猛地往地上1掷。
玉杯在青砖石地面摔得粉碎,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酒水4溅。
与此同时,守卫在李存勖身后的亲兵,除了4个武功最高的留下护卫李存勖,其余各持兵器,径直扑向坐在首席的李克宁。
坐在李克宁对面的5大太保,以李嗣源为首,刷地撕去外面的孝服,露出底下暗藏的弯刀利剑,齐齐拔刀在手,如几头下山猛虎般,怒吼着向李克宁攻去。
“奉王爷之命捉拿反贼李克宁,只拿首恶,余者不问!有附逆助李克宁者,1并斩首!”
1时间,宴厅里喊杀声大作,李克宁也是沙场猛将,在杯子摔碎的瞬间,已经猛地跃起,举起面前的餐桌,朝围攻而来的人群扔去。
几个死忠于李克宁的将领也各自举起椅子,扛起桌子,奋起反抗。
李克宁等人毕竟没有武器,1个个赤手空拳,哪里抵挡得住手持利器的李存勖的亲卫和5大太保们,很快便被接2连3地砍翻。
李克宁被李嗣源以刀背拍中胸口,又被1脚踹中腰腹,飞了出去,撞在1个4脚朝天的椅子上,又弹了出去,1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倒在地,昏厥过去。
李嗣源等人扑上去将李克宁及其党羽迅速绑了,请李存勖示下:“逆贼已擒,请王爷处置!”
——李克宁毕竟是李存勖亲叔叔,宴会之前密谋时,李存勖只下令将其擒拿,并没有当场斩首的命令,可能还想给他留个体面的死法。
然而此刻,李存勖突然做了决定,烛光下他白皙俊美的脸孔犹如寒潭中的月影,清冽冰寒,冷冷吐字:“枭下首级,开宴厅门示众,令其兵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