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老人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微微打量了一番徐武,平淡的问了声:“你就是徐武?”
徐武步子稍稍快了两分,与那小太监并肩而行,伸手拍了拍那小太监的肩膀,露出个阳光般的笑容,“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见到汉灵帝之前,徐武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见到之后倒放心了下来,就像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遇见了之后,反而没有从前那样的心情了。
刘宏负手在后,眼中迸发出炙热的光芒看着徐武,“你说的没错,是时候一鸣惊人了!”
小太监的碎步子顿了下,又接着走了起来,在皇宫中挨打挨骂已然是家常便饭,太监宫女本就命如草贱。连大宦官张让等人都畏惧何进三分,他一个宫廷传话的小太监又能如何。
徐武对此只回答了一个“是”。
承德殿外仅有五六个太监宫女值守,殿门正对的中间站着个头戴黑冠的干瘦老人,虽然微微佝偻着身子,但看向徐武的目光就和刀子一样,剜得徐武浑身都不自在。
徐武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格外幸运,有父母有哥哥,还有生死与共的朋友兄弟,而前面这个小太监却什么都没有,连挨了打都不敢反抗,还只能赔礼认错。
汉灵帝作为一国之君,儿时自然也是博览群书,徐武的这个问题是《韩非子.喻老》中的一段,讲的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右司马伍举为了激励楚庄王而说的一段谜语。
徐武一个外来的小子,丁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性子冲动鲁莽,今天文学大会上又惹了众怒,估计当了官,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又不是吃人的恶兽,小民为何要怕?”徐武反问了一句,语气轻松。
“果然阿父和大将军还有那满朝的群臣,都合起伙来骗朕。”
张让轻轻敲了敲宫殿的门,小声的说道:“陛下,徐武到了。”
见到徐武举止大方得体,没有丝毫的胆战心惊,汉灵帝刘宏故作威严道:“你不怕朕?”
“那朕是不是个昏君?”刘宏看向徐武,狭促的眸子里眼中带着几分哀凉。
走过宽阔大道,就到了承德殿外。
徐武点了点头,没想到臭名昭著的张让居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徐武还以为会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是个阴里怪气的中年人,翘着个兰指,声音就跟鸭子似得,羞答答的说上一句,人家不要嘛。
徐武很想问,话到了喉咙好几次,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这个病怏怏的家伙真的是历史记载的汉灵帝刘宏吗?
“已经习惯了。”
刘宏的眼中带着哀伤,徐武在来的路上想过无数次汉灵帝的形象,却从没想过会是这个样子。一个后世诟病的昏庸皇帝,荒唐到卖官,让狗和宫女媾和的皇帝,神情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伤感。
“此鸟一飞必将冲天,一鸣必定惊人!”
要说内心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马上就要见到堂堂的一国之君,那个真正掌握这个世界生杀大权的男人,就像后世亲眼见到那电视里的谁谁谁一样,不激动才怪。
幸好汉朝不流行下跪叩拜礼,不然徐武就头疼了,除了爹娘,徐武还真没跪过谁。
这该怎么回答,是?不是?
失望?失望什么?
在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最为可怕,一种是蛇蝎的女人,另一种就是没鸟的太监。
汉灵帝也没想到徐武居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在刘宏的心中,能做出满江红这样悲慨激愤的诗,怎么都得是个四五十岁的智者老叟。
男人将近八尺,头戴赤金冠,脸色带着病态般的苍白,笼着件黑色大袍子,黑袍的中央一头金色的五爪恶龙张开大嘴,给人强大的威压,张牙舞爪好似破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