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吸了吸鼻子，眼泪慢慢地在眼眶里消失，他搂着丛也的脖子，声音又大又响亮：

“阿妈！”

“阿妈！”

“阿妈！”

丛也头疼，“别叫了！”

小孩儿迷茫地歪了一下头，不懂丛也的意思，以为丛也是在跟他玩儿，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阿妈！”

“阿妈！”

“阿妈！”

丛也扶额，闭着眼睛平复心情。

张起灵的声音冷不丁在丛也耳边响起：

“要收养他吗？”

丛也发现张起灵的眼神很认真地看着他。

丛也点点头：“嗯。”

把这孩子丢在这里，丛也是做不到的。

何况，就现在这种状况，如果强行把这孩子扔下，这孩子肯定是会哭的。

有点儿残忍，他做不出来。

丛也摸了摸小孩儿毛躁干枯的头发，纠正他：

“阿爸。”

“叫阿爸。”

他把小孩儿的手按在自己的喉咙上，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阿……爸……”

小孩儿眨了眨眼睛，“阿妈。”

丛也脸一黑。

他轻拍小孩儿的屁股：“阿爸。”

小孩儿：“阿妈！”

他挥舞着手，捧着丛也的脸颊：

“阿妈！阿妈！阿妈！”

丛也把他的脸推远了些。

算了，懒得教了。

丛也抱着小孩儿往台阶上走。

小孩儿突然一急，抓住了丛也的衣服，眼睛里泪花又开始打转。

“怎么了？”

丛也停下来，眼中闪过了疑惑。

“阿妈！”

“阿妈！”

“呜呜！”

“咕噜！”

“阿妈！”

小孩儿急得眼泪直往下掉，手指着冰桥下的蛋。

丛也：“……”

他盯着那个蛋良久，才试探地走了过去，单手抬起了那个蛋。

小孩儿的眼泪立即守住了，不停地点头。

“呜呜……”

丛也：“……”

他盯着眼前的蛋，又盯着身边两手空空的张起灵。

果断地把蛋壳抛给了张起灵。

张起灵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蛋壳，又看着丛也，在丛也的眼神之中默默地把蛋壳抱紧了。

丛也点了点头，对张起灵的行为表示了满意和赞同。

他去看怀里小孩儿的脸。

小孩儿还红着眼眶，眼睫上挂着泪珠，但是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他拍拍丛也的肩膀，又用自己的额头抵了抵丛也的胸膛，最后看向了给他抬着蛋壳的张起灵，声音脆生生的：

“阿爸！”

“阿爸！”

他又看回了丛也，捧着丛也的脸颊：

“阿妈！”

“阿妈！”

丛也：“……”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他把小孩儿塞进了张起灵的怀里，然后把小孩儿的蛋壳抱进了怀里。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小孩儿。

等待着小孩儿改口。

小孩儿疑惑地看了看张起灵，“阿爸！”

他又朝着丛也伸出了双手：“阿妈！阿妈！”

他眼睛里再次泛起了泪花。

身体朝着丛也歪过来。

丛也：“……”

丛也抱着蛋壳，不愿意再去看小孩儿。

“嗷……”

小孩儿仰起头，嘴巴大张，眼泪顿时成串儿地从脸颊上往下滚落。

“阿妈……”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