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也：“什么病？”

他就说吴邪这一路怎么虚弱成这样。

吴邪：“肺炎。”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丛也，眉眼带着讨好，生怕丛也生气似的贴过来，低垂着头：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乱……咳咳咳……乱来。”

他捂住嘴咳嗽了两声，露出的眼睛朝着丛也弯了弯。

丛也却一顿，把他的手掰开。

鲜血顺着吴邪的指缝流下。

丛也睫羽一颤，质问地盯着他：“这是你说的小病？”

什么小病咳嗽会吐血？

吴邪的嘴唇苍白，嘴唇上挂着的血丝越发明显。

“只是看着吓人。”

吴邪把嘴角的血丝揩去。

碎发遮挡的眼眸已经完全浸在了眼泪之中。

“怪不得你变化那么大。”

丛也将这一个月来吴邪的变化都串联起来，顿时明白了吴邪变化的原因。

如果只是小病，吴邪不至于像是告别一般吃最后一顿饭。

丛也看着吴邪，吴邪突然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小朋友。

他还是那么脆弱，病魔轻易就把他击倒了。

还要把他带走。

生命无常，丛也已经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了，不需要再去深入体会了。

他身边的一切都会被彻底拿走吗？

长生是一个永远都在失去的过程。

丛也觉得这样的话，他有点儿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了。

“没关系的。”

吴邪脸上露出笑容，他把手擦干净，捧着丛也的手，红红的眼睛看着丛也：

“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嘛。”

丛也手很冷。

现在。

他只拥有现在。

所有的美好他都无法留住。

丛也抽回了手，他脸上闪烁着一种让吴邪看不懂的神情。

太复杂，或者说超出了吴邪能够理解的范围。

吴邪眼中的丛也，有过生气、难过、高兴、撒娇、大笑、微笑……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

可刚刚那一瞬间在丛也脸上闪过的，是吴邪从没见过的，一种他揣测不出深意的情绪。

不止是他，连青山也觉得有些陌生。

丛也转身，将手电筒的光打开。

他们顺着水流一路漂去，最终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山洞。

洞内的空间异常宽敞，仿佛是一个小型篮球场，让他们感到十分惊叹。

山洞的顶部高不见顶，仿佛是一个天然的拱顶，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山洞的顶部，一块黑色的石头镶嵌其上。

在山洞的中央位置，一座高两米的祭台突兀地耸立着。

祭台的表面雕刻着粗糙的兽纹，看上去十分古老神秘。

这些兽纹看久了让人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祭台的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铜片，这些青铜片像是鳞片一样从山洞顶部铺满了整个四壁，直到地面。

这些青铜片虽然年代久远，但依旧保持着相当完整的形态，让人不禁感叹古人的工艺水平之高超。

看着这些青铜片，丛也他们瞬间回想起了杨大广祖坟里的青铜井。

那座井也是用类似的青铜片镶嵌而成，只是规模比这里要小得多。

吴邪吐出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这座塔配上这个青铜山洞，又组成了一个收音装置。

吴邪指向山顶的黑石：

“这块儿石头可以引雷。”

雷声轰鸣，能让青铜片发出震动。

丛也抬头望了望，发现在祭台上还摆放着一架巨大的石棺。

脚步声传来，丛也的心却格外平静。

无数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将他们包围在中央。

吴邪这时候才发现，布满了青铜片的山壁并不是封闭的，而是有无数个天然形成的洞穴。

这些人从洞穴后面包抄他们，手上的武器都是最新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