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起源第十纪的盖世妖王，发出第一击，赫然是偷袭！
其速极快，黎渊只是因境界跌落有一刹的恍惚，那巨猿已纵贯虚空万里而至，五指箕张，好似要将他的头颅连同万里星空一并捏爆！
凶戾、残酷、杀意森森！
“气势还在那老年剑君之上……”
黎渊心中动念，却不惊不乱，任由那暴猿横跨万里而至，身后方才有五道神光升腾而起。
“轰！”
五极神光纵横交织，如天幕般盖压而下。
“嗯？！”
猿长生眼皮一抖。
这五道神光交织间，不知有多少法术在其中生灭流转，居然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轰隆！”
下一刹，星海扬波，耀目的五色神光纵贯万里星空，不计其数的陨星湮灭于神光之中，消失无形。
“咦？”
一击落下，黎渊却是挑眉，虽境界压回三境之后，五极神光无法调动神境之力，但五极流转之间，亦有定虚空之能。
但那猿长生偏生躲了过去。
“不是遁虚神通，而是，极速！”
黎渊心中起念时，身形随之消失在原地，几乎是同时，他所在的星空轰然爆碎。
一道黑光，以超迈三境极限的速度，激射而来，所过之处，无论是陨星、虚空，乃至于天地灵气都被一气贯穿。
“呔！”
暴戾的猿啸炸响于心海之中，哪怕有五极神光护体，黎渊仍是不由得身形一僵。
这一声猿啸赫然也是一门神通！
“呔！”
“呔！”
猿啸三炸，星空震荡，无所不在的天地灵气都好似被这暴戾的嘶鸣点燃。
黎渊感受到了一股强横到难以想象的巨大血气。
暴戾，却阳刚！
星空之中，不见猿长生的身影，只能看到一缕纯粹到了极点的黑光破开重重虚空，携带着无数星辰炸裂一般炮响呼啸而来。
没有任何言语，但黎渊心中就自然感知到了猿长生那纯粹到了极点的杀意。
“至阳至刚的体魄，超迈三境的极速，以及可定人心神的神通……”
黎渊能够感受到猿长生的杀意，心下亦不由得赞叹。
炼体修士素来是最为难缠者，遑论这猿长生明显是极精通法武之道，于他而言，是比那老年剑君更为难缠的对手。
但比之三境巅峰的五龙仙，仍有巨大差距。
无论用五极神光还是镇狱神通，他都有把握胜过这只猴子，但那必然是鏖战。
而他想要的，是摧枯拉朽似的速胜！
“所以……”
千分之一刹那之间，黎渊心中已有了决断：
“掌兵箓！”
早在进入此间之前，他已准备好了掌驭，此刻加持于身的，是包括‘太玄剑经’‘遁天舟’在内的，一十二件杀伐灵宝！
而承载诸般掌驭的，是已兼具水火之变的八荒镇狱神通，与五极神光。
“轰隆！”
猿长生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
这声音并未来自于星空之中，而是来自于他的血脉神通‘避凶’。
昔年，他正是依仗于这门神通，才能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之中窥见生机，甚至手染道君之血。
只是……
“区区一四境小辈……”
猿长生双眸赤红，抬头时，就见那道人漠然而立，五指捏合，一拳递出。
“嗡~”
猿长生心中恍惚了一刹。
在那道人身后，一道极其纯粹的阳刚意志升腾而起，五色流转交映间，似映出一尊好似矗立于九重天外的伟岸神人之影。
那神人，亦同时递出一拳。
这是……
“起源神拳？！”
猿长生怪叫一声，抽身而走，只一瞬间，已在万里星空之中挪移数十次，正是昔年大罗道尊传下的‘无间神通’。
可下一刹，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道人居然如影随形般，出现在他的身前，似是催动了一门虚空挪移神通。
‘不好！’
猿长生心头一震，旋即凶性迸现，再催无间，竟不退反进，直接撞了过去。
纵然被压回三境，他也绝不信这小子的体魄能够与自己相比！
“轰！”
下一刹，拳印落下。
继而，星空皆震，群星震爆也似的巨响甚至透过光幕，炸响于铜棺之内。
“咚！”
猿长生听到了一声低沉的闷响。
他只觉自己好似撞在了一口先天之宝上，远比他预想更强不知几倍的巨力宛如洪流般，将他淹没，崩碎。
“砰！”
一个踉跄跌出石碑，猿长生身形一颤，永镇星都被他踩的剧烈一颤，无数神纹流转方才堪堪承受。
“这是三境？！”
猿长生本就赤红的双眸像是要滴血，他甚至怀疑是老头子在暗中做了手脚。
那绝不是三境修士能够迸发出的力量……
他想要怒吼质问，却生生压下了这个冲动，咬着牙看向那自石碑中走出的小辈：
“你……”
“还打吗？”
黎渊神清气爽，败于五龙仙的郁郁之气一扫而空。
他很喜欢与炼体修士交手，换做其他人，哪怕是那位老年剑君，也绝无此等手感。
“……”
猿长生胸膛起伏，生生压下心中的杀意。
三战两胜方才能够脱困，已然败了一场，他必不可能在此时再战。
“多年未与人交手，神通也生疏了……”
长出一口气，猿长生收敛了一身凶戾气机，只是眼神仍是很冷：“这一战，我认。”
说罢，也不等黎渊回应，已转身走向仙桃树。
“那桃呢？”
黎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猿长生面皮一抽，声音更加沙哑：
“三战两胜，你还未打赢我！”
这猢狲！
黎渊颇觉无语，这猴子委实没什么气量，正欲退走时，听得破空声，抬手一抓，却是两枚法桃。
“嗯？”
他看向仙桃树。
树下，猿长生盘膝入定。
“猿兄，下次带灵膳来看你。”
黎渊将这两枚仙桃收起，一拱手，退出了神葬棺秘境。
“呼！”
猿长生睁开眼，却是眉头紧锁。
他有破妄之眼，纵然被封禁于此，也不至于看不穿区区四境修士的跟脚。
混沌神体固然不差，可即便是先天混沌圣体，也绝无可能发出方才那一击……
仙桃树下，老猿扶额：
“为什么？”
……
“呼！”
竹楼之中，黎渊阖眸入定，复盘着方才两战。
先战五龙仙，再战猿长生，这两战中他几无保留，诸般手段尽数施展，自问无有疏漏。
“若无那帝磨石碑，我至少可以战平五龙仙，至于猿长生，即便不动用掌兵箓，我的胜算也在六成以上。”
良久之后，黎渊睁开眼，已将所得尽数消化。
他对猿长生的评价拔高了一大截，其并未证道，但法武一道上的造诣，怕是要胜过太玄剑君了。
“先胜一场，之后就不急了。”
回想着与猿长生的交谈，黎渊心中思忖，他觉得第二战就不必那么急了。
击败猿长生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完成师祖的嘱托。
“这猴子大抵就是师祖他老人家养大的，镇压他，就是为了放他，否则根本没有镇压的必要。”
猿长生必然会被放出来，对此，黎渊心知肚明。
“第二战，等演武结束后再说吧。”
心下有了计较，黎渊神归泥丸。
神境兀自颤动着。
先后四枚仙桃的滋养下，神境变化颇大，六株玄藤树皆散发着勃勃生机，纵然是最嫩的三株子树，如今也已达五千六百丈。
“六条命啊。”
黎渊心中满意。
仙桃树的余韵还未彻底消化，但玄藤母树枝杈中的其余几朵也已开的鲜艳，隐隐已有结果的迹象。
“加上这两枚仙桃，或许可以将剩余树种全部凝聚出来！”
“如此，演武就更为稳妥了。”
轻轻拍了拍玄藤母树，嘱咐其吞吐仙桃余韵，黎渊来到了养兵岛，抬眼就看到森森白雾。
人魔山在剧烈震颤，内中宛如战场，不计其数的白骨人魔在其中厮杀。
“灵宝晋升着实艰难，若只凭自己温养，怕是还要百年，人魔山才有可能晋升神宝……”
黎渊驻足观看了片刻，嘱咐焚心猿与九婴照看人魔山后，退出神境。
……
随着维天演武将开，洞玄山也热闹了起来。
除却深入异界或者闭关之人，绝大多数的洞玄山弟子都回了山，甚至还举行了一次小会儿。
黎渊也参与了，采买了些灵物、掌驭物之类，与相熟的师兄们小聚了几次，主要是打听演武的情报，只是所得并不多。
维天演武会锚定哪一方异度次元，除却道君、天主之外，几乎无人知晓。
灵枢童子好似知晓些什么，但吞吞吐吐没敢透漏。
直至半年后，浮法道人出关，黎渊方才知晓，此次维天演武，锚定的不是次元小界，而是玄黄大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