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先接了过去,打开纸包闻了闻,抬头问:“哪来的?”
“从县城里的西洋医生手里买的,听说治枪伤刀创有奇效,买了点备用。”黑娃说完,屋里几人都奇怪的看着他。
你老丈人就是名中医,你狗日却跑去城里买西洋药,这不是打脸冷先生吗?铁憨憨咋想的。
冷先生没有太在意,指甲镊了点就往口里送,黑娃阻止不及,讪讪道:“大,这是外用的,洒在伤口处就行了,口服的是药丸。”
“没事,不尝尝怎么知道药性。”闭眼品了会,吐出1口唾沫。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递给了郑芒儿,道:“可以试试,还是那句话,看天命!”
“行,死马当活马医了,成不成就看阎王手里的笔打不打钩了。”
见他同意,黑娃立刻解释了下用法用量。郑芒儿听得头大,干脆解开绑带往床上1躺,说道:“黑炮兄弟,你尽管使。”
胸膛上密密麻麻全是弹眼,鲜红的血迹沾满了半边肚皮。郑芒儿解释道:“和另1帮杆子渣上了,被他娘土抬铳给擦边轰了,得亏老子闪的快,不然连脸都哄没了,死都没个全乎相。”
土抬铳也叫铳炮是大户人家守堡子用的大家伙,放置在围墙上,1扫1大片,但这玩意儿缺点太明显了,本身重不说,搂1次火装填火药都要半天。平常没人用这玩意干仗的。
郑芒儿就非常不幸被对手给用铳炮伏击了,兄弟们拼命把他抢出来抬上山就陷入了昏迷,寨里里本身的大夫是个2葫芦手,根本救治不了这么重的伤,于是就吩咐下头的兄弟去请闻名塬上的冷大夫。
果然,冷先生绑来后,见到病人没2话当场施针把大拇指给唤醒了,但也仅仅是唤醒,这么重的伤,已非人力可为了。
冷先生怕黑娃没个轻重,亲自上手撒药,弄好包扎后说道:“无用你和你兄弟别怪,有用麻烦你派个人来我药铺给我说下。”
“好!”郑芒儿脸上全是汗水,咬牙答应道。
磺胺粉接触伤口会产生化学反应,不亚于盐渍火烧。
下山的路,两人依旧被蒙上布巾,只不过这回就客气多了,蒙之前还道了声得罪。
山脚小头目把黑娃的马和打火机等东西还给他,黑娃见他恋恋不舍望着钢制的火机,爽快扔到他手里,“兄弟留着玩。”
“唉,唉。这咋好意思咧,哈哈。”
“劳烦兄弟上下跑两趟了,这路太难走了。”
系统出品的煤油打火机价值十块大洋,说给就给了,黑娃走街串村努力爆米花赚钱洗钱,可他不是吝啬的守财奴,现在塬上的日子还能勉强过得去,要不多久更大的乱世就要来了,多结交点朋友路子总是差不了的。
“娃子,你太莽撞了,你要是出啥事让秋月怎么活?”
土匪离去后,冷先生听完他连夜寻人的过程,感动之余责备道。
河边,冷先生提着袍子坐在马上,黑娃赤脚高裤鞋子绑在裤腰上,牵着马下河。还在试探深浅就听得岸边传来冷秋月的呼声。
“哥,大!”
冷先生突然感到1阵心酸,他女儿先喊的是脚下的这个傻憨憨。
黑娃听到喊声像是打了鸡血,松开缰绳在河里直往岸上奔,留下冷先生坐在小青马上只打转转。马儿毕竟年轻,没人牵着驱赶,蹄子在流淌的河水里乱转。
黑娃边跑边喊:“秋月,咱爹被我救回来了。”
回头1看,嗯,爹呢?我的老泰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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