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东明不屑地说：“我们前面走了几个城市，基本上都同意这个条件，我只能说，如果是这样，你们镜州的得分不会高。”

“聂总，您听我说完，镜州穷，目前还在扶贫脱贫阶段，用钱的地方很多，当然，亚比迪落户也有助于我们扶贫脱贫，所以在土地减免，还有三通一平，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了。”

……

谈判不欢而散，当然，杨晋说话也留有余地，表态回去后会请示汇报。

“可以考虑，只要能落户，我同意他们的条件。”

谈判结束后，杨晋分别向何大海和包铭汇报，何大海一听马上就接受。

在病房里，包铭听了谈判汇报，也听杨晋说了何大海的态度，他想了想，喃喃自语，“我们的条件和亚比迪提的相差甚远，如果我们不同意，很可能就要出局。”

“不排除。”杨晋点头，如实回答，“不过，免八年税收这个要求太苛刻，据我了解目前其他城市的项目，很少有这方面先例。聂东明酒喝多时不小心也说了，我们镜州的地理位置不错，比其他几个城市都不错，被他们列为三个备选合作城市之一，地图我看了，在我们镜州投资设厂，不仅有利于辐射西部几个省份，还能兼顾到中部几个经济发达的省份，比其他几个城市都好，今后的运营成本会低，所以，我们是不是再谈着，当然，为了保险，我建议我们可以在三年减半的基础上，增加一年……”

“谈判一开始都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谁都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底牌，谈着谈着，大家都让步，这才达成一致；一个项目的落地，从来都是拉锯战，哪是一次就能谈成的？当然，这里面考的是心理素质，谁先让步谁就输。不过，亚比迪这个项目多个城市争抢，竞争很激.烈……”包铭说到这里，就停下来，让步肯定是要让步，但让多少，他心里没底。

既然亚比迪把镜州列为备选的三个城市，镜州就志在必得，杨晋想了想，建议说：“包书记，要不我们以五年为限，我看着谈，一点点挤？”

“嗯。”包铭点头同意，并让杨晋当场打电话给何大海通报。

“包书记，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亚比迪这个项目，我们镜州赌不起，也输不起。”何大海在电话那头粗喘大气，马上反对，“包书记，如果亚比迪拒绝，我们无法向益锋书记交代，无法向省里交代啊！包书记，我现在过来医院，咱们见面聊。”

放下电话后，包铭拿出自己的手机，马上打电话向黄益锋汇报。

黄益锋在电话里考虑了好久，最终说：“我同意你们的意见，守住底线，相机行事，先谈着吧。”

何大海很快就赶到医院，听了包铭说已经向黄益锋汇报过后，眉头紧拧，说：“包书记，亚比迪这个项目对我们镜州意义重大，招过来了，别说脱贫，快速发展都不是问题，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接受他们的条件……”

“还是按益锋书记说的，边谈边相机行事吧，免八年税费，牺牲太大。”包铭摇头说。

第二天，杨晋带领团队与聂东明的考察继续谈判。

“好吧，你们的条件我们已经清楚，等通知吧，希望我们能合作。”谈判结束时，聂东明和杨晋握手说。

考察明天就要离开镜州，何大海代表镜州市.委市政府给考察团饯行。

“酒我们已经准备好，待各位回鹏城后，立即安排人专车送过来。”酒喝正醇时，何大海对聂东明说。

“感谢，何市.长费心了。不过，我们有纪律，不能接受谈判对象的礼物，何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酒呢，我们出钱购买，运输费用我们付，麻烦你安排人帮忙送到鹏城就好。”

何大海明白聂东明这样说是不想让人抓到把柄的心思，不收钱，恐怕他不敢收，于是想了想，爽快地说：“那行，这酒是老乡自己酿的，没卖过，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就按一百块一坛好了，聂总您十坛，就给一千块，其他人一人一坛。运费呢，就按五百给好了，怎样？”

“没问题，我让人明天把钱交了。”

考察团次日航班是早班机，何大海等人不敢耽搁，酒足饭饱之后就离开。

杨晋依旧住在酒店预留的房间里，以协助解决考察团有突发问题。

宴席结束时还早，杨晋回到房间里坐了会，就下到楼下溜圈散步。

“叔叔，姐姐好漂亮，买支花给姐姐吧。”在酒店楼下的大门口，聂东明正带着女助理外出，就被一位卖花小女孩拦着。

“滚开，别挡着路，没见我们要外出吗？”聂东明手一推，推了小女孩一把。

小女孩倒地，后脑勺撞在地上。

“女儿，女儿。”小女孩的母亲正好在不远处摆摊，惊坏了，丢下手中的东西马上跑过来。

小女孩后脑勺血流不止，母亲在路人的帮助下，给小女孩止血。

聂东明和女助理想溜走，但被路人拦住。

路人拨打120，并拨打110电话。

很快，120和110都到达现场。

“我是你们镜州请来的客人，我是你们何市.长请来的客人，我要给你们何市.长打电话，我告诉你，这事你们最好低调处理。”

“你就是包书记请来的客人，伤人也要接受处理……”

“我已经拍了视频，这件事我会跟踪，不处理好，我就放在网上曝光。”

杨晋下到楼下时，聂东明和女助理已经被110带走，但现场还围着激动的路人，纷纷声讨聂东明。

杨晋听了几句，没有停留。

杨晋往前走了一小会，很快就接到何大海的电话，让他已经打了招呼，让杨晋赶紧到所里接聂东明和女助理出来。

“刚才的事是聂总啊？”杨晋吃惊，接着把路人情绪愤怒的话转述给何大海听。

“你和我说这些，吃饱了撑着，你不知道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项目吗？你存心捣乱是吧？”何大海言语不善，接着吼一句，“赶紧去接聂总出来，我马上赶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