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珊珊吓坏的样子，杨晋非常心揪，安慰说：“没事，真没事，郭大涛局长是我们郑旋局长的爱人，我的事，他不会不管。”

“郭局长再管，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晋哥哥，要不算了，我们不查了，姨父才遭遇无妄之灾，我不要你有事。”

杨晋笑了笑，说：“放心，这些亡命之徒只是收钱办事，他们背后的人也是人，比我们更害怕，只要郭局长介入，这些人肯定知道已经暴露，不会再敢明着来，明着不敢来，来暗的没事，今后多注意就好。”

然而，让杨晋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上午上班，他就被市纪律部门叫走，说是有人举报他公车私用。

负责问话是纪律部门副。书记李振前，出示录像，脸无表情，问：“杨晋同志，有人举报你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驾驶局里的小轿车办私事，你对此有何解释？”

杨晋回答：“没有。”

李振前明显一愣，接着追问：“你承认举报内容属实，对不对？”

杨晋摇头，“不属实，不属实的原因，我现在不能说。”

对方脸色阴沉下来，厉声喝道：“杨晋同志，我提醒你端正态度，作为领导干部，你有责任有义务如实向组织坦陈一切。找你来，让你自己讲，就是给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对抗组织，我们一样可以零口供处理你。”

杨晋沉默以对，没有理会对方。

李振前对此既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杨晋公车私用这件事证据确凿，竟然还敢抗拒配合调查，态度恶劣，不把自己这个纪律部门副。书记放在眼里；而李振前高兴，因为案件是郭森林转来的，杨晋越是态度恶劣，处理起来就越严重，完成了郭森林的嘱咐，因为郭森林交代要把此案办成铁案，作为一个典型，在全市开展干部整顿和教育。

不过，干部的处理流程是纪律部门先拿意见，报上级党.委批准后再执行。因此，李振前不得不向委里一把手项怀民汇报。

项怀民听了李振前的讲述后，愣了一下，多少人一听到被纪律部门请来喝咖啡都吓得脚软，当场失态，杨晋却如此硬气？不过，在前不久调查冬虫草的受贿案件上，杨晋为保护梁国富而把整件事揽下来的作法虽不值得提倡，但其中的义气让项怀民很有好感。项怀民沉吟一下，说：“你带他来我办公室，我和他谈谈。”

李振前皱眉，提醒说：“项书记，这件事证据确凿，即使他不承认，都可以零口供处理他。我就没见过，违纪了，态度还这么恶劣，谁给他胆子？”

项怀民眉头一拧，挥手说：“带进来吧。”

项怀民坚持，李振前只得将杨晋叫进来。

待杨晋坐下来后，项怀民问：“录像里面记录了你昨天下午和晚上使用单位的车辆，而你却否认公车私用，既然不是公车私用，为何不解释原因？”

杨晋看坐在一旁的李振前，回答：“对不起，项书记，请原谅我不能当众说。”

项怀民听懂杨晋的话，也注意到他的眼神，于是对李振前说：“李副.书记，你有事先忙吧，我和杨晋同志聊就可以了。”

“项书记……”李振前非常生气杨晋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不得不离开。而离开时，他狠狠地瞪杨晋一眼。

“现在可以说了吗？”待李振前离开后，项怀民问。

“项书记，我怀疑包书记的这场车祸是有人故意。”杨晋接着用自己亲眼所到的郭森林和刘琳琳的暧昧关系，刘彩花酒后所说的半截话，“好心人”突然捐钱给肇事大货车司机女儿做手术，以及昨晚等红灯时泥头车加速冲上来等，印证自己的猜测。

“这……这……”作为纪律战线上的老兵，项怀民有强大的心理素养，但听了后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项书记，我不相信包书记遭遇车祸是运气不好，我相信这是有人故意，所以，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你这样做很危险，象昨晚泥头车那样加速冲上来，可能还会再出现。”

“项书记，他们应该知道昨晚泥头车这件事已经暴露，我猜他们接下来暂时会收敛一会，应该不敢再明着来。不过，也不好说，也许他们会狗急跳墙，所以，项书记，如果我遇害，请您向省里反应这些疑点？”

“小杨，你先不要再调查了，很危险，这事我来想办法吧。”

……

两人聊了很久，聊完，项怀民就让杨晋回到单位上班。

杨晋离开后，项怀民找来李振前，说：“李副.书记，我看杨晋这件事还是先放放吧……”

“项书记，我不同意，这件事证据确凿，为什么要放一放？而且，这个案件是郭市.长交办的，郭市.长还让我们今天就出处理结果，放一放，我们怎样向郭市.长交代？”

李振前搬郭森林压自己，项怀民很不爽，嗡声嗡气地说：“郭市.长那里我会向他解释。”

项怀民说完就埋头批阅文件。

被无视，李振前气得胸闷，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项怀民是市领导，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退出去。不过，李振前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又暗自高兴起来，包铭昏迷，郭森林有可能接任一把手，郭森林交办的案件，而项怀民护着杨晋，压着不处理，只要下点眼药，说不定郭森林会想办法赶去项怀民这个外来户，这样，自己不就有机会吗？

“郭市.长，杨晋公车私用的案件，我现在向您汇报……”李振前反复酝酿，考虑措辞，然后打电话向郭森林，把调查问话情况和项怀民的态度一五一十地说了。

郭森林听后一滞，交办案子时，他曾想过项怀民会护着杨晋，所以直接交给李振前处理，没想到，项怀民还是护了，郭森林沉吟一会，说：“振前同志你做事认真，原则性强，很好，继续坚持，我们的工作就需要你这样的好同志。”

李振前心里狂喜，连声道：“感谢郭市.长的鼓励，我今后一定会百分之百，不折不扣地落实郭市.长的指示，更加认真工作。如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郭市.长批评指正。”

“好，好。”郭森林连声说好，然后又道，“那行，先这样，我现在就找怀民同志谈。”

对于杨晋的立场问题，郭森林一开始也想拉，不过，郭森林多少了解杨晋的性格，此人讲义气，而包铭又是他的伯乐，且听说他和包铭的外甥女谈恋爱，所以最终放弃这个想法。既然拉不了，就只能打了。只要处理，今后他任何节外生枝，都可以给他扣上一顶对组织处理不满而闹事的帽子。

郭森林让秘书通知何大海，袁琳，项怀民和李振前前来自己办公室。

“各位，今天找大家过来，是有一项工作要布置，包书记目前昏迷不醒，省里指定我主持工作，我寻思着我们镜州的干部人心思动，不安心工作，所以，我们镜州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干部队伍的稳定问题，所以，我有一想法，开展全市干部工作作风大整顿。我考虑一下，这项工作由我们纪律部门和组织部门共同牵头，通过抓典型，彻底扭转一些干部的浮躁心态，改进工作作风，将精力集中在工作上……”

待大家到齐之后，郭森林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

“我支持郭市.长的这项工作部署，据我了解，长期以来，有不少人在其位不谋其责，思想开小差，甚至我也听说有个别干部仗着和某个领导的关系，为所欲为……确定需要花大力气整顿。”自从侄子被抓之后，因为有短在包铭的手里，何大海低调了一段时间，而包铭出车祸昏迷不醒，他摩拳擦掌，如果郭森林当上一把手，他就争取市.长的位置，因此，郭森林的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地表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