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拔达迩像是不死心,终于将这句话问出口,可方一出口看到身边雀儿一脸古怪的神色就后悔了,自己身为太子府的侧妃,怎么课哟说如此自降身份的话呢,冷哼一声补充道:“最好不是,因为就算你送给本公主,本公主也会将它丢掉。
这句话倒是十分附和她刁蛮的性子,雀儿瞧着她的神情也正常多了,一切都很好,除了暗影那颗苦的发涩的心,他不懂什么是心痛,只觉得听到这句话后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凉凉的东西捅了一刀,只能苦笑着道。
“娘娘放心,小人自然不会拿此等俗物,玷污了娘娘的眼睛。”
挞拔达迩似乎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她心软了,可是还没想到什么补救的法子,暗影已经用轻功,身影一闪,人已经看不到了。
雀儿撇了撇嘴,道:“武功高又怎么样,还不是咱们殿下的一只狗。”
挞拔达迩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她连忙用手按住,在心中自己对自己道:“你不能动心,堂堂一国公主,焉能配一个奴才,要笑掉大牙了。”
暗影并未回去向羽七复命,他像个孤魂在府中游荡了半晌,最终落在了一个破败的院子中,此刻琅玥正在和崔蕊一起在阳光下给崔芷梳头。
崔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了,琅玥和崔蕊正是极有耐心的人,把人按着洗干净头发,再在太阳下借着阳光晒了个香喷喷,此刻正联手琢磨着梳个什么发型好。
这安静的一幕因一个胡乱闯荡的侍卫而打破,琅玥起初很惊慌,这种惊慌大概是来源于最近实在有太多的人想要害自己,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怕是随便来个什么人都会要了自己的命,可瞧见这小侍卫也没什么恶意,一副为不小心打扰了自己而不好意思的模样。
他是什么人琅玥不知道,但是坏人一定不是这样的,这么想着,琅玥也不紧张了,甚至冲着这个太子府中护卫打扮的人安抚一笑。
“我来找一个朋友。”
暗影解释着,这院子里的三个姑娘给了他一种极好的感觉,她们没有挞拔达迩身上的那种锐气,虽然其中一个看起来傻兮兮的,他并不认识琅玥,只觉得这三个人一定是府里的丫鬟,而且搬进这里住的,通常都是不怎么受主子喜欢十分没有地位的丫鬟。
琅玥点了点头,手里还在帮崔芷编者小辫子,“请便。”
暗影便大步走进了这院子里的另外一间厢房里。不久,就从厢房中传来了被压得低低的说话声音,琅玥好奇的看了看,对着身边正一心一意的为崔芷梳头的崔蕊道:“原来我们旁边还住着人啊。”
她搬来小半天了,这旁边的房间一片死寂,若不是忽然来了一个拜访的护卫,她就会一直以为这旁边是空房间。
“不知道……大概是同我们一般处境。”
总之,都是可怜人吧。
暗影甫一踏进房间便皱了皱眉头,这房间的窗户被钉的死死的,也没点什么烛火,让人仿佛是置身于黑夜,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放着床的方向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质问,带着些紧张,“是谁。”
单单只是听到声音,就能感受到房间的主人像是很害怕一样。
暗影清了清嗓子,“是我,暗影。”
房间的主人啊了一声,仔细听便知道这声音中包含着见着熟人的惊喜,从房间深处传出一阵摸索的声音,而后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不过这身影的主人却用厚厚的纱布将自己的整张脸全部蒙了起来,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暗影大哥,你来看我了。”
声音中的喜悦却让暗影无端的听出几分信任的感觉,他一时脑热,从怀中拿出那些费尽心思采来的花,“我好给你带了些花……”
只是这句话刚刚说完他便后悔了,他还记得自己刚刚奉主子的命令将这个姑娘救出来时候的样子。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满是鞭痕和翻飞出的血肉,最让人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姑娘的双眼被人挖去,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自己这个蠢货是在干什么,她没有眼睛,自己还送给她花?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死里逃生的敏锐公主。不,她现在只是一个毁了容的姑娘,不知道是离开了皇宫那个污浊之地还是因为在经历过生死挣扎之后,她变得格外的善解人意,像是明白了暗影的自责,伸出手慢慢的将花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