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晟急忙将几位同来的内监一起请入府,待将人安置好之后,低声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管家道:“去请李公子过府,就说有要事商议。”

李公子指的也不是别人,挞拔琏岐这个名字过于扎眼,这位挞拔族的王子在花城的时候,一应化名为李青玄。

老管家皱着苦兮兮的一张脸,为难道:“王爷,李公子向来都是主动来府拜见,也未曾留下过名帖等物,小人……小人实在不知道……”

“废物！去找啊！”燕子晟猛地发起了脾气,他心中的不安在逐渐的扩大,非要见到李青玄才能平息下来,“就算把花城给我翻过来,也要把他给我找到了！”

老管家还是第一次看燕子晟发这么大脾气,连忙应着就要虾腰离开,偏偏燕子晟又唤住他。“在府上找两个能看得过去的婢女,给那几个阉人送去。”

管家瞪大了眼,似乎猜到了燕子晟方才是用什么方法留住那几位内监的,竟是用女色,他听说这些宫里出来的阉人,虽不能行男女之事,但是会变着法的折磨女人,婢女虽然下贱,那也是穷人家清白的女孩子啊。

“去啊！大不了到时候多给点银子不就成了！”

即便是心有不忍,管家也不敢违抗燕子晟的命令,应着退下,这一日找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后院女子的惨叫声音就没有停过,听的人人心里发颤,也听的燕子晟不断的心烦,在自己的书房不断的踱着步。

“主子,花城都已经找遍了,没有那位李公子的踪迹。”

如果到这个时候,燕子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真的是傻子了,连挞拔琏岐都跑了,不难猜出他们的计划出了纰漏,一想到李成如果没死,这会已经跟着燕行歌进京了,燕子晟就愁得一筹莫展,更可恶的是这个挞拔琏岐,瞧着自己这边风向不好竟然直接失踪了。

“别找了！”

燕子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耳边仍旧能听到被后院几个内监凌虐的女子惨叫声,此起彼伏,总是让他忍不住联想到自己艰难的处境。

“你速带人,赶往卓阳,天亮之前一定要将卓阳太守李成的家眷给我带回来！”

可怜的老管家,方才带人交了燕子晟的命令,一眨眼又要奔波起来了。

直到第二日,日头高升,府里的下人从安置贵客的内院里抬出几具女尸来,这几具女尸死相惨烈,死的时候身上丝毫不挂,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解释乌黑发紫凌虐下来的痕迹,而那几个内监,却是一脸餍足的神色,像是喂饱的狼崽子,他们笑嘻嘻的请燕子晟上路。

“王爷,陛下同百官都在蓟都等着您呢,不好再拖了啊。”

燕子晟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瞧着比昨天更苍白一些,他像是认命一般闭上双眼发出一声低叹。“走吧。”

昨日连夜派到卓阳的人手回报,并未找到李成的家眷,所有的算计都落了个空,这蓟都,他只好硬着头皮去闯一闯了。

而在蓟都,事关太子的卓阳一案被传的沸沸扬扬饱受关注,眼看着安南王就要进京,这案子也要有个水落石出了,最先坐不住的,就是燕枫夙一派的大人们,书房里,气氛压抑着,像是没看到燕枫夙那张铁青的脸,某个在朝堂上力谏皇上废储的大人唉声叹气的抱怨道。

“眼看着安南王就要入京,我们先前的精心算计不说,日后燕行歌缓过气来一定会先收拾我们的。”

“就是,当初是殿下以厚金许下承诺,燕行歌没有证人,搬之必倒,我等才会力谏皇上废储的。”

诸位大人做了亏本买卖,在话里话外抱怨着自己的主子,燕枫夙的脸色更差了,他怎么会想到燕子晟这么无能,连个证人都杀不了,还有…….似是想到了什么,燕枫夙眯了眯双眼,霍然起身,不再理会这一屋子被他吓傻的大人,径直走向书房门外。

“备马。”

“殿下！殿下您要去哪啊！”

“去安南王府！”

去做什么,当然是算账了。当初负责传递消息的燕晴柔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几日听到燕枫夙在朝堂上节节战败,自己的爹更是深陷其中,她现在哪敢再轻易往燕枫夙眼底下蹦达,整日待在还算安全的王府中。

“燕晴柔你给我出来！”

离得老远,燕晴柔就听到了窗外燕枫夙气急败坏的声音,人已经杀到府上了,想要躲是来不及了。

燕枫夙甫一冲到燕晴柔的闺房,伸手豪不怜香惜玉的掐住了燕晴柔的脖子,咬着牙低吼道:“本殿下自问带你一向不薄,为什么要骗我！”

“殿下！”燕晴柔的一张小脸已经憋得通红,看起来说话都很费力的样子。“我……我没有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