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拔琏岐的话还没说完,燕子晟的脸色已经白的一塌糊涂,大概是深刻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这脸色深沉了半晌,良久才咬着牙道:“王子所得到的消息……可是真的?”
挞拔琏岐挑挑眉,放下手中胎瓷细腻雅致的杯子,对着人轻轻,道:“千真万确。”
燕子晟便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里里外外走了几步,最后无奈的停到挞拔琏岐身边。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挞拔琏岐只斜眼看着这堂堂一个安南王无比慌乱的样子,心里摇摇头道这燕国的传言果真不可尽信的。
传言中燕国皇室皆是善谋者,可他来此,除了见了一个尚算得上有趣的太子后,满朝都像是傻子。
他就这么任着人焦灼,直到眼瞧着像是到了时候,才悠悠道。
“此事不难,王爷您只需要派人劫杀了燕行歌一行人就好。”
燕子晟像是被吓到,迟疑着。
挞拔琏岐不懂他在犹豫什么,只能耐着性子点拨他。
“反正这个太子,早该死在卓阳,也合该到不了薊都。”
燕子晟默许了这样的话,像是狠了狠心,将命令吩咐了下去。
而次日一早,琅玥照旧顶了一个硕大的黑眼圈,昨晚燕行歌回来的晚了些,她照旧睡得不安分,今天一大早又被拉起来赶路,怨气满满。
“怎么……”
琅玥暂且压下怒气,被扶着上下马车后又撩帘在队伍前后打量了一番,问向燕行歌。
“怎么不见苏公子?”
苏公子三个字,显然让燕行歌听了很刺耳,太子爷挑了挑眉头,手下用力,琅玥便一个没站稳栽到人怀里。
栽的狠了,只觉得自己和燕行歌相抵的额头都在泛着酸痛。
燕行歌倒是没觉得痛,咬牙切齿的盯着人。
“哪个允许你在本宫面前提其它男子的。”
琅玥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燕行歌的怀抱于她而言过于舒服了些,她干脆笑眯眯的躺在人怀中不肯起来。
燕行歌瞧着自己怀中一脸无赖的人,脸上的醋意也渐渐的变了味,最后只能缴械投降,变成颇无奈的宠溺。
“昨夜又没睡好?”
那双干燥温暖的手慢慢穿过琅玥的长发,带给琅玥极舒适的感觉,她似小猫一样的闭眼哼哼了两声。
这一室温宠,直到正午休息的时候停下马车,琅玥才从睡梦中清醒了些。
接过燕行歌递来的水果干粮,干巴巴的填了一嘴,尚有精神询问道马车到了何处。
小姑娘秀气的眉头皱了皱。
“为何我们要走小路?”
燕行歌的事,她多少知道一点。找到燕行歌的事被扣着不说,自从回到卓阳衙门后,燕行歌就亲自接手了李怀和“那边人”的联系。
权当是一边收集罪证,一边稳住了燕子晟的人。
燕行歌往人嘴里喂了一口清水,琅玥被他这一路照顾的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燕行歌却在心里默默的寻思着,自己望向琅玥那一张小脸时心里腾升起的一股子异样,大概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小路风景好。”
琅玥翻了翻白眼,表示不信。
“是不是花城那边已经知道了?”
按道理说……应该不能吧。燕行歌受了水壶,重新将琅玥抱到自己怀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不清楚,只是本宫……有种不好的感觉罢了。”
话音刚落,马车外就响起好大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琅玥咋舌,幽幽的看着燕行歌。
“殿下这感觉,怕是应验了。”
“殿下!殿下和姑娘坐稳了!”
羽七整个人攀到马车上,眼见着围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了,马鞭一甩,一声长长的马儿嘶鸣,马车在奔跑中剧烈的摇晃起来。
“殿下……”
琅玥还好,燕行歌将她抱在怀里。缓解了绝大一部分的冲击,但她仍然担心出声。
燕行歌眉目沉稳,这种情况下还能轻笑出声。
“不用怕。”
瞧着这个速度,这辆载着她们的马车脱围是必然的,但是她比较担心被落在身后的那辆马车,不是说车里还关着李成吗?那可是她们重要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