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拔达迩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但思及敏锐公主的身份,她又不能向对待琅玥一样直接对她动手!
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反驳道:“这儿是太子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公主做主了?”
“我可没有说我是在做主,我只是告诉你,别拿你西凉公主的架子来太子府耀武扬威!这儿是蓟都城,可不是你们西凉的王城。对了,在大燕,新婚夫妇成婚之前,是不可以见面的,像你这等待嫁女子还在外面抛头露面招摇过市的,更是丢人现眼!”
敏锐公主挤兑起人来,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挞拔达迩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琅玥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愈发急促,生怕她被气出病来。她扭过头,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微漾了几分笑意,没想到敏锐公主看起来天真和善,却这么伶牙俐齿。
她在一旁就像是看戏般,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也没有上前劝和的意思。
挞拔达迩说不过敏锐,又见她对琅玥甚是亲近的模样,心中更为气愤,看向琅玥的目光也更阴狠了。
“玥儿你不用怕她,我会帮你的!”敏锐往琅玥身边靠了靠,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琅玥摸不准她究竟是何心思,但让她相信敏锐公主真心诚意地想帮她,是不可能的。
她不相信没有任何目的地接近,敏锐的目的,她迟早会发现的。
“多谢公主。”琅玥朝她笑了笑,七分恭敬,三分疏离。
敏锐见状,眸色暗了暗,但很快又扬起了笑脸,“玥儿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不是朋友么?”
说着,她亲热地挽起了琅玥的手臂,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挞拔达迩。
琅玥笑了笑,她挽得很紧,不容挣脱,她无奈,只好陪着她将这一出闺阁好友的戏演完。
戏终……
演出的人离开了,看戏的人却还未走。
琅玥看向毫不掩饰恨意朝她看来的挞拔达迩,心中微叹了气,率先道:“公主若无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
“谁允许你离开的?”挞拔达迩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她,“我是西凉的公主,大婚事宜就得按照我西凉的规矩来,我才不管你们大燕人怎么看待!”
“公主请便即可。”琅玥不想和她争论纠缠,她站得太久了,身上的伤害没复原,隐隐作痛,此刻她只想回房休息。
但挞拔达迩却不想轻易放过她,冷喝道:“你是将本公主的话都当作耳旁风了么?本公主让你去布置新房!”
崔蕊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上前两步道:“公主殿下,在太子府中,奴婢是在太子身边伺候最久的人,比琅玥姑娘更懂太子喜好,不如就由奴婢帮您布置新房,如何?”
“本公主说让琅玥去,便是让琅玥去!怎么?我是未来的太子侧妃,难道还使唤不了一个婢女?!这就是你们大燕的规矩吗?”
崔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琅玥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退下。
随后,她对挞拔达迩说:“公主有何吩咐,我尽量照办。”
要的就是这句话!
挞拔达迩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跟本公主来。”
挞拔达迩身边带了丫鬟小厮,小厮们抬着好几箱东西走在后面,看来他们西凉对新娘子装饰新房一事的习俗应该是真的。
只是,明明可以让小厮去干的重活,挞拔达迩却偏偏让琅玥去干。
门匾歪了,让她爬梯子去扶正;桌椅旧了,让她去换新的;屏风放错了地方,让她一人拖着移动……
一整个下午,琅玥都没有听过,臀部的伤口愈发疼痛,琅玥甚至感觉到结痂的地方裂开了。
挞拔达迩走的时候,甚至留下了一个丫鬟用来监视琅玥,不让她偷懒。
琅玥不想与她正面交锋,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是,她忍得了,她的身体却忍不了……
在不停歇地忙碌中,琅玥感觉头越来越晕,脚步也愈发地沉重,当她看到面前的人,似乎变成了两个,重影叠叠。
她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便倒了下去……
她这一倒下,挞拔达迩这边的人还不觉得什么,太子府的人却个个如临大敌,手忙脚乱地将她抱起来,崔蕊更是愤恨地瞪着这群人,怒道:“要是琅玥姑娘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太子殿下回来收拾你们吧!”
那群人跟在挞拔达迩身边,也是知道一些事的,当下就有些慌神,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挞拔达迩留下的那个丫鬟身上。
那丫鬟也有些后怕,定了定神后,还是先决定先稳住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只是替公主办事,素闻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定然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