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我也是

歌姬很清楚，她已无力回天，结局已定。

意识到死亡将近，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并不恐惧，只是有点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希望能回到自己店的小阁楼，窝在舒服温暖的沙发上，再看一遍《喜乐之城》，伴着那忧伤又轻快的钢琴曲，让生命结束于那一刻。

“啦啦啦，啦啦啦啦……”

忽然，歌姬改口，哼起了那首曲子，时间仿佛又回到初次看完电影的秋夜，那个灯光昏黄、空气清新的寂静街头。

两人慢慢走着，聊电影，聊音乐，聊麝香猫咖啡的制作方法，聊勿忘我的语，聊这世上是否有轮回，聊这个宇宙是否有唯一的真理。

他们聊着天地间的一切，就是不敢聊此时此地的自己，明明相互喜欢却又止步不前的孤单灵魂。

鬼使神差的，女孩开口了，她双手别在腰后，驻足，回头，仰起脸，看向表情笨拙的男人。

“今晚算不算约会？”

短短三秒，歌姬又在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中走了一趟。

于她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咔嚓。”

“乌——”

人类的命运，故事的结局，再与她无关。

它们被彻底地揉碎再重组、变成无数颗五颜六色的球体。

那一刻，她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就连遗憾、懊悔也没有。

“乌——”

“轰隆轰隆轰隆——”

只不过，那吐出来的事物，早已不是原来的形态。

……

柳轻盈淡淡一笑。

话音刚落，柳轻盈双手中的乌金立方体消失了，并于半秒后再次出现，变成一个高速旋转的灰白空间旋涡。

它曾被投资建造他的主人和其背后的组织寄予厚望：希望它能屹立千年不倒，点亮这无尽的迷城，做所有觉醒者的灯塔，所以名为千禧楼。

事实上，当她意识到自身被操控时，也一直在尽最大努力去抵抗，却不过是螳臂当车。

柳轻盈双手轻轻一拧，立方体立刻变成了不规则的多变形，像被小孩子弄坏的魔方。

忽然间，整栋楼都黑下来，断电了。

歌声戛然而止，歌姬平静地看着柳轻盈。

“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