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努力止住哭泣，断断续续地唱起了姐姐曾给高阳唱过的歌谣。

“痛。”高阳声音沙哑地回答。

“队长，你开门了，吗？”尼罗穿着修身的黑衣，化着阴郁的哥特妆，耳廓上打满了耳钉，神色也很激动。

“我在搞什么啊？我竟然没听清楚……我为什么会没听……”

“西燃，你太不尊重雄叔，了。”罗尼说。

“小……小摇床，轻轻……晃……”

“啊，都这个点了。”西燃看了一眼手表：“下次再聊吧，队长，我们要出发了。”

高阳猜测道：“她以前就说过喜欢我，死前可能想跟我表白……不，不对，她胆子那么小，不可能说这种话，而且她说过，她是回避型依恋人格……”

“很好解决，一副隐形眼镜的事。”曼蛇说。

青翎还是哭了：“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

“不一定，说不定她其实不在迷雾外，而是在某个中间地带，可能所有兽，都来自那个中间地带……”

小木屋外是一片雪原，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高阳睁大眼睛盯着天板，整个人几乎魔怔：“到底是哪三个字，她到底说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高阳，别怪自己，你尽力了……”

“西燃！”灰雄十分不爽地看向西燃，吼了一嗓子：“我跟曼蛇差不多年纪，凭什么你叫我叔，却叫他哥？”

“出发？”高阳有些疑惑：“有任务？”

“可拉倒吧，你一口就醉，待会还怎么执行任务。”灰雄鼻子哼气，从口袋掏出一只热乎乎的烤红薯：“给你留了这个。”

“永别了？不，也不是，太正式了，不像她会说的话……”

“谢谢你？”高阳继续猜测道：“好像，也不太可能，摊上我这样的队长，恨我还来不及吧……”

“那你叫我副队长！”灰雄退一步。

篝火堆上有一个煮食物的铁架，上面放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只快烤熟的兔子。

三人踩在厚实的雪地上，埋头往前走。

高阳还站在一旁，没有接：“你们吃，我不饿。”

“陪着我呀入梦乡……”

她轻轻伸手，放在高阳的胸口，发现他心跳开始加快，情绪剧烈起伏——高阳的【精神武装】冷却时间到了。

青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阵心疼。

“是的，我尽力了，我尽力了……”高阳不断重复，似乎想要压下体内的某种声音：“复仇是必须要做的事，我没得选，我尽力了，我尽力了……”

少年斯文秀气，穿白衬衫，笑容温良又腼腆地扶了下眼镜：“不好意思，我们吵到队长了。”

“你们……”高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高阳有些喘不上气，但还是继续说着话，仿佛拧上了发条的玩具，根本没法停下来。

“你还在跟她联，系？”一个年轻人问。

“青翎啊，罐头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啊？到底是什么呢……我必须知道，必须知道，这是她的遗言啊，可我却没听清楚……”

“啦啦啦，啦啦啦……”

“好。”西燃也不客气，埋头吃起了红薯，镜片上顿时蒙上一层白雾，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睛。

“罐头死之前，对我说了三个字……当时，当时太急了，我没读出她的唇语……她对我说了什么呢？”

高阳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温暖的小木屋内，一旁的石头壁炉内放着一些干木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滚蛋！你也不准叫！”灰雄又瞪了罗尼一眼。

“真的叫习惯了，一下改不了口。”西燃不好意思地笑笑。

……

【壁虎】自动修复身体，强行掠夺着高阳体内的所有能量，这导致高阳再次变得极度疲劳，伴随着青翎的歌声，他的意识像是躺在一艘摇晃的小船上，慢慢驶入了大海尽头那个吞噬一切的黑色深渊。

“有道理，明天就去配一副。”西燃笑了。

曼蛇拿着树枝，捣鼓了一下篝火堆，控制着火势。随后他抬头看一眼身旁的高阳：“老大，我的【壁虎】还好用么？”

高阳一怔，点点头：“挺好用的，谢谢。”

“那就好，不用还了。”曼蛇撑着双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踢一脚灰雄的屁股：“差不多了，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