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跟朱雀跟在麒麟身后，一点点靠近。

直到站在终焉之门的正下方，高阳才越发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巨大和庄严，以及那种强烈的不容挑战、不容亵渎的神圣感。

接着，符文回路离开麒麟的手指，缓缓朝上悬浮，一直飞向了终焉之门的正中央的浮雕中，正是生兽和死兽一起拥抱的“圆形子宫”中。

而在这圆形浮雕的上方，则有一只独立的巨大的浮雕。

“最下面的白骨……”高阳接话了，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忌惮：“是死兽？”

子宫中，那些混乱厮杀的兽群中央，是一只仰头长啸的号角者，它的喉咙上，出现一个圆形的凹槽，仿佛号角者的喉结。

高阳再次陷入遐想。

“是。”麒麟拄着拐杖，朝门的方向缓缓走去：“我们走近点。”

事实上，也确实很像。

还有妄兽，它们在圆圈的边缘，围绕着其他兽，面无表情地旁观着其他兽，而其他的兽的任何攻击手段，也都很自觉地避开了它们。

或许，这个百里弋还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跟不同的人讲过这句话。

门上刻满了抽象的浮雕，尤其是在中央位置，全是各种各样的兽。

这个圆形当中，痴兽最多，它们的外形酷似男女老少的人类，它们或开心大笑，或悲伤哭泣，或愤怒狰狞，或麻木不仁。

高阳，不过是百里弋众多棋子中的一枚，所有棋子都是一个点，最终织就一张命运的网。

这个浮雕是一张女性化的脸，温柔、慈爱，她微笑着，头发像海藻般散开，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神迹符文回路“缓缓”镶嵌进凹槽中，完美契合。

还有贪兽中的寄宿者，通身长满光滑的鳞片，手指化为修长的骨刺，洞穿了其他兽的身体。

高阳心一沉：百里弋，难道真是他流传出来的。

高阳盯着这群浮雕展现出来的“百兽图”，仿佛听到了它们那亢奋、混乱又悲哀的惨叫声在此起彼伏，仿佛被丢进了地狱中的大熔炉。

这些灰白色的浮雕，给人一种混乱、扭曲、疯狂但又无比庄严神圣的压迫感，让人想到了深邃、神秘又冷漠和荒谬的宇宙。

高阳强化视觉，更仔细地观察终焉之门。

走了好一会，三人才来到门下方，高阳跟朱雀终于能看清楚门上的纹理了。

它们当中，藏着一只狼形态的号角者，正在仰头长啸，它的“号角声”可能是引起这些痴兽喜怒哀乐的原因。

大门的脚下也是灰土，萦绕着一圈淡淡的血雾，它们无声地四处涌动着，仿佛是这扇门呼出来的气息。

“嗡——”

“走，再靠近点。”麒麟单手抓着拐杖，继续前行。

当然，还有贪兽中的寄生者，它们像只青蛙一样端坐着，滑稽地仰着脑袋，张着畸形的血盆大口，像喷泉一样喷涌出血液，飞洒在所有兽的身上。

一瞬间，门上的浮雕全部折叠并消失，犹如纸张上的皱纹被瞬间抚平，变为一面光滑的乌金属大门。

镶嵌神迹符文的位置，出现一个巨大的六角星，并裂开一道上下垂直、对称的光线，形成了大门的“门缝”。

接着，六角星的四周出现了十二个符号，它们的线条闪烁着金色，分别是：世界树，旗帜，獠牙，拳头，盾牌，繁，海胆，眼睛，火焰，书籍，沙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