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那是另一个我！”程鑫急忙辩解。

在这让人感到窒息的黑暗中，斗虎忽然打破了沉默：“程鑫，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进树洞？”

“同意。”青灵说。

话未说完，整个空间猛然传来重重的震颤。

短短两秒，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悬起了心。

“我没异议。”高阳举手。

“互相抓稳！”

“你只是没得选，要是有得选，你一样会害我们！”白兔十分鄙夷，她最痛恨的就是出卖同伴的人。

对老王和程鑫来说，他们已经在无数的时间分支中看到了无数的自己，经历过无数次成功或失败的逃生。

两个老王看向对方，短暂的犹豫后，异口同声：“可以，我要正面。”

白兔提议道：“我们把他推下去，他凭什么活着离开啊，我看2组最该死的人就是他。”

斗虎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侧头看向两个老王：“当务之急，是决定老王的去留。”

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了。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程鑫。

无论怎么逃避，该来的抉择总要来。

高阳只觉得一股怪异的力量从胸腔之中爆开，几乎将自己撕裂，他手中的火焰消失，整个人在一阵眩晕中往后仰。

“算了，我要反面。”额头受伤的老王说。

“好，一次定胜负。”

那震颤并不来自任何一个方位，而是无处不在。

危急时刻，一左一右两只手牢牢抓住了他，是身旁的青灵和黄警官。

程鑫开始紧张，不敢直视斗虎的眼睛：“我害死了2组，就算逃出去，今后在组织也是罪人，所以我想独吞符文，将功抵过，顺便把责任全推给老王，但是……”

“我说了！骗你们的程鑫已经死了！”程鑫激动地辩解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恨他啊，别恨我！我没骗你们，还帮你们拿到了符文！”

程鑫赶紧点头，“对，这里是唯一的出口，不然我也不会往树上爬。”

“……是。”

“呸！”程鑫话音刚落，老王和受伤的老王就同时一口唾沫啐到程鑫的脸上。

“你、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什么都没做！”

“没区别。”斗虎语调阴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好说实话。”

斗虎手指尖变出一枚硬币，“不如这样，交给命运。”

“武斗的话，你们两个铁皮人难分胜负，况且这里也没地方让你们施展；讲理的话，你们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等待比想象中的还要煎熬，脚底下越来越亮，他们四周则越来越黑，就连高阳手中的火焰也开始苍白无力，它微弱地摇曳着，勉强撑开一圈光亮，映照出大家表情各异的脸庞。

“老王，”额头受伤的老王看向另一个自己：“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不会退让，这是我的世界……”

忽然，他目光狠厉地看向斗虎：“你作弊！你可以决定硬币的正反面对不对？”

“但是，”斗虎笑着接过话：“你知道自己没本事独吞，干脆把我们也骗进树洞，这样树洞里就会跑出来无数个我们自相残杀，你就可以趁乱带符文逃走。”

陡然间，高阳的视线一片清明。

他吃力地抬头，穹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而寂寥的虚空，虚空之中悬浮着一团白色光晕，它犹如空灵的水母，幻化出无数的细长的白色触须，向四周铺展开来。

它们一伸一缩，仿佛在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