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答道：“因为我还不想死。”

菌主如释重负，继续传输意念：“你很特别，弗拉基米尔先生，从很早开始我就在观察你了，并提前在菌网内给你留了位置。可惜你一直没有死，导致我无法完全了解你。”

遗憾的是，它始终没有找到。

菌主摇摇头：“假如她能把记忆全部找齐，说不定有希望。”

李昂听完这段话，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伊娃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些人已经死了几百年，哪怕我精心保存，记忆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支离破碎，或许过了今晚，就会彻底消失。”

它此时正端着一杯酒，沉默地望着大厅里人们的一言一行。

想到这，李昂不解的问：“那米兰达努力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力气？”

李昂安慰道：“没关系，其实我有时候也搞不懂。”

“我已经给了她强大的力量，悠长的生命，难道还不够？”

然而最为奇怪的是，它和李昂长得一模一样。

“其中大部分还和别人的记忆纠缠在了一起，难以剥离。”

在米兰达出现以前，菌主一直非常低调，几乎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菌主看起来毫无情绪波动：“我的确很轻易就能帮她找回伊娃的记忆，但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帮她？”

“我不介意，你随意就好。”

“你在生气？”菌主表现出疑惑：“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菌主并没有使用说话这种低效的沟通手段，而是直接通过意念交流，李昂稍微翻译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菌网就是菌主的意识空间，所有在它影响范围内的死者，记忆终将汇集于此。

伊娃死时只有10岁，记忆的体量肯定无法和成年人相比，只会消失的更快。

菌主顿时恍然大悟，然后无比赞同道：“确实，我也不想死。”

不等李昂说话，它又道：“是不够，这些年来她借助我的力量，做了很多我不喜欢的事情，甚至还窃取了一部分菌网的权限。或许等完全取代我那天，她才会感到满足。”

“那她有的找了。”李昂有点幸灾乐祸：“她应该也知道这个情况吧，就没想着找你帮忙？”

因此它不停收集死者的记忆，试图从中找出规律，找出帮它逃避死亡的规律。

这对菌主来说是大忌，因为越多人知道它，未来便越不可控。

不可控因素越多，就代表越危险，菌主讨厌危险，这会增加它死亡的概率。

当年亲密无间的合作者，摇身一变成了吸血的寄生虫，一颗急需切割的恶性肿瘤。

难怪与萝丝建立连接后，菌主会立刻丢弃米兰达，除了萝丝是霉菌最佳的载体外，最大的原因是菌主对米兰达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