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围起了看热闹的人,店里有避事的食客纷纷起身要走。
前台招呼客人的掌柜见状连忙过来劝和。
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个厚脸皮老婆婆“耍赖”,万一真出个好歹报官就麻烦了。三两就三两,三两也是纯赚。其实那狗是他们在野外抓来的,要六两就是坐地起价坑人。
一手交钱一手换狗。春生高高兴兴地将小黑狗抱在怀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天上又落下了濛濛细雨,春生撑开了伞,小黑狗没了方才凶悍的样子,蔫蔫地趴在春生怀里无精打采的。
“小狗狗,你怎么这么蔫啊?我不吃你,别担心,乖乖的啊。”
春生举着小黑狗逗了逗,抱在脸上贴了贴,哄道。
身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噗嗤”一笑……
“春婆婆,它真的病了。你这样抱着它贴在脸上,不怕它传给你吗?”
“啊!”
春生听到身后有人这么说吓得差点把小黑扔了。觉得声音耳熟,蓦然回首,一个明月般的公子撑着伞站在灯火阑珊处,竟是昙花公子!
“公子……真巧啊……”
春生尴尬地寒暄,昙花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她竟不知道。
“是啊,真巧。婆婆的小狗病了。”昙花公子道。
“公子怎么知道它病了?”春生心里纳闷小黑狗奶凶奶凶的竟然有病?
“婆婆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它鼻子干涩,身体发抖,你抱着它贴脸,感觉不出它的
体温很烫吗?”昙花公子道。
春生这才发觉小黑狗身上的确很烫,狗子方才求生欲强烈,看起来很有活力,救下来后确实一直蔫蔫的。
“它在发烧,怎么办啊?能治吗?”春生抱着小黑狗着急了。
“去药铺抓几副清瘟败毒饮吧,它病得不重,几日应该就痊愈了。”昙花公子道。
“我也吃这个吗?”春生担心道。她现在惜命得很,她可不想一遍遍病死个没完没了,那个过程太可怕。
昙花公子笑道:“婆婆放心,这病只在狗之间传染。”
“是吗!还好还好……”
春生拍拍胸口长出了口气。低头注视着病恹恹的小黑狗轻轻抚了抚,突然反应过来,“它不传人你方才干嘛吓唬我!”
她忘了是自己先这么说吓唬别人,昙花公子只不过用她的话开了个小玩笑。
春生抬头再看昙花公子已然闪身进了夜集的人群中,晃了几晃找不到了。
那些追着他送花的人又来了!
“神出鬼没的……”春生感叹了一句,抱着小黑狗出了集市。
担心小黑狗的病情耽搁到早上会加重,便砸开了药铺的门。
看门的伙计还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病症,结果是买普通的清瘟败毒饮。伙计气得训斥春生年纪大了脑袋不灵光。春生不敢说给狗用药,只好装傻充愣说自己夜里难受,怕挺不到早上。
拿了药抱着小黑狗回去,路上感叹自己变成了老婆婆以后好像倚老卖老越来
越无耻了。方才那一番耍无赖买狗之举又被昙花公子恰巧看到。尴尬之事屡屡都被他撞破,让她的“老脸”往哪搁……
“小狗狗,你说我是不是有点为老不尊,越来越油腻了?老婆婆应该怎么做?是不是要慈祥一些?”春生抱着小黑狗问道。
小黑狗无精打采地趴在春生怀里舔了舔春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