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
继续道:“何辅成的死,朕不管多少人知道。”
“但只要是知道的人,都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常启隆身子一震,他内心紧张问道。
“陛下,那再有十日后的大理寺三司会审……”
“照常,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燕皇冷冷道。
闻言常启隆愣了愣,眼神有些发懵的拱手道。
“臣遵旨。”
说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宫门回的家。
反正后半天,他脑海中都满是离开时燕皇的样子和最后的那番话。
最终常启隆忍不住老眼含泪道。
“何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陛下变了……真的都变了……”
“变得跟当初彻底不一样了,我们谁或许都不了解他了……”
……
对于何辅成的死。
燕皇很心痛,从白天开始到一晚上一直红着眼。
何辅成以死明志,也让他知道。
这么多年,何辅成的心始终没变。
一直都是一头倔驴,一头犟种。
看不惯的事,他要管,看不惯的人,他也要管。
他自始至终都是按照当年的那个样子活的。
哪怕到死,最终惦记的都是国家如何,百姓如何。
他心里也明白,何辅成为何会萌生死志。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利用他来引他儿子和阴司的人上钩。
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让何辅成死啊。
甚至最后他儿子,自己也能网开一面。
燕皇实在想不通,曾经那个壮志凌云,哪怕整个官场都站在他对面的何辅成,打不垮的何犟
驴,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脆弱。
为何就偏偏想不开呢?
“陛下。”
深夜皇后来到暖阁,看到燕皇一脸憔悴的样子,她眼中满是心疼。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究是老了。
“你来了。”燕皇抬起头看去,神情有些黯然。
“陛下,您这又是何必呢?”皇后心疼道。
燕皇苦涩一笑,将皇后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他声音满是凄凉问道。
“难道朕真的错了?”
闻言皇后不懂,但她还是道。
“臣妾不过一妇道人家,国朝大事,臣妾看不明白。”
“陛下所要做之事,心中所想,臣妾也不懂。”
“但有一点臣妾却知道。”
“陛下是臣妾的丈夫。”
“小时候我娘就教过我。”
“以后长大了嫁人了,自家男人在外面做什么怎么做,不是我们妇道人家可以插手的。”
“若能看明白若是懂,可提点两句,家有贤妻少祸事。”
“但若不懂,便不要指手画脚。”
“所以陛下问臣妾,陛下是否是真的错了。”
“臣妾只能说,陛下要做什么臣妾都支持。”
“因为陛下是大燕自开国以来少有的明君圣主。”
“陛下从登基开始,每件事都如履薄冰,以百姓以江山为重。”
“陛下是真正爱民如子的君主,所以臣妾相信陛下……”
皇后自顾自的说着,从头到尾燕皇未曾插上半句话。
然而等话说一半,她耳边却响起一阵鼻鼾声。
她低头看去,发现燕皇靠在她肩膀上
已经睡着了。
看着一脸憔悴,眼角含泪的燕皇,皇后眼中满是怜惜。
“四郎,真是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