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不儿温正裸着上身,让亲兵队长给其脖子上药呢,上司韩大壮一把掀开帐缦帘子,进来便大声嚷嚷。
不儿温立刻从毛毡上翻身坐起,光着上身就要上前迎接。
便看到,韩大壮果然是一身戎装,满脸风尘模样,一看就知道,对方刚回营就来看望自己了。
心中遂有些感动;“劳都尉牵挂,都是不儿温考虑不周。
”“哎!”说到此处,不儿温轻叹一声,脸颊浮现一抹尴尬。
韩大壮没再说什么,上前绕着其转了两圈,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些,缓缓点头;“没有少什么零件,还不错!”
继续道;“你也别抱怨。王大年,李小虎两位军团长可是足足挨了万户三十军
棍,这会还在中军大帐跪着呢!”
什么?不儿温闻言大惊!
他下午同亲兵队长老张找军医上过药,就直接被其送回来了,倒不知道这档子事。
这会乍闻,立刻转身披上皮袄就要出门。
韩大壮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立即上前,一把扯住其胳膊,喝问;“到哪里去?”
不儿温挣脱两下,见挣脱不开,扭脸看向拉住自己的韩大壮,面上满是焦急。
解释道;“都尉,你放开!我去向万户说清楚,这件事完全是我一个人引起的,我一个人承担.......”
“你承担?你怎么承担?”韩大壮闻言翻着白眼嗤笑道。
接着强把其拽到原先的毯子上,按下。目光对着其疑惑的目光,安慰道;‘你就别去添乱了。你若是过去,弄不好又把万户大人的火招起来。’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两位军团长。替不儿温挨罚不成?”不儿温梗着脖子,那表情,活脱脱像一只愤怒的公鸡。
韩大壮有些哭笑不得,委实被其这副样子逗笑了。
哈哈大笑一阵,拍着他的肩膀;“你去了也没什么用。放心吧!万户也就是上火一阵,明天火消了就好了。”接着脸上露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抗了下不儿温的肩膀。
在不儿温疑惑的目光下,暧昧笑着问;“大兄弟伤着没?今老弟干了这么大事,还能脑袋还能囫囵立在肩膀上,却是侥幸得很。
一会哥哥做东道,带
你开开荤,去去晦气。我跟你说......”
不儿温虽然听得脸色通红,却觉着大哥说得蛮对。自己这会儿,若是贸然再去掺和,反而容易弄巧成拙,遂放弃。
同时也认可韩大壮的观点,今日自己险死还生,实在是天大的幸运,也是该寻个由头去去晦气。
想到好几天没开荤,大兄弟不禁举起了旗,不儿温,忍不住舔了舔其干涩的唇角。
这番表现被韩大壮全程看在眼中,他嘿嘿一笑,对不儿温催促道;“你穿戴整齐,我回去卸甲换身衣服,咱们一同前去。”说完便起身,离开不儿温的帐篷。
见上次韩都尉离开,不儿温面上表情正常了些。扭头,对一旁先前给自己上药的亲兵,吩咐道;“不劳帮某用上药了,你去把我最好那件狐皮裘取来,我要和韩都尉出去。”
亲兵应了声,刚挪动两步,脚下一顿,回头担忧看向不儿温;“百户,您的伤?.......”
不儿温心底奔涌出一股暖流,装作不在意,站起身扭动两下,拍着胸脯答道;“放心吧!没一点事。快去把皮裘取来,别让韩都尉等咱。”
亲兵见状,心中顿松口气,点头朝帐外走去,这时,他脚步轻快多了。
直到其背影消失,不儿温再不复刚才的风轻云淡,龇牙用指尖点了下胸脯鼓起的淤青,咧嘴道;“他娘的,还挺疼。。”
不多时,亲兵取来狐皮裘,帮着不儿温穿
戴整齐。不儿温自己套上皮靴跺了跺脚,把帽檐拉低些,回头对亲兵交代一番,便走过去掀开帐篷缦帘。
“呼呼!”冷风袭来,瞬间带走其身上所有热气。眼前,正簌簌飘着雪花。
不儿温暗骂一声。
紧了紧狐皮裘的领子,遮挡住脖子,咯吱咯吱踩着雪层,快步朝韩大壮帐篷内走去,
两者帐篷距离不远,也就一两百步距离。
半刻钟后,不儿温便走到韩大壮帐篷前。都是一个都的,值班的亲兵也认识他,没有阻拦,就放他进去了。
到了韩大壮帐篷口,不儿温就看见,上司韩大壮拉开缦帘走了出来。
其穿着一件黑色的熊皮裘,倒是和其黝黑的面庞颇为相衬。
这副打扮,让不儿温忍不住撤了下嘴角,赶忙快步走到其面前;
“都尉!”施了个礼。
韩大壮点点头,扭头对守帐的亲兵嘱咐;“你去叫一辆马车来,某和不儿温百户坐车去。”
不儿温脑子一抽,挥手制止,对那亲兵道;‘不劳兄弟了。’
见韩大壮面露疑惑,不儿温赶忙解释;
“我曾听万户大人上次出行提到一个你们东方的词,叫什么“踏雪寻梅”。”说到此处,他指着天空簌簌飘下的雪花,腼腆笑曰;“今日咱儿也学学那个词,来个“踏雪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