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大王子怒不可遏,厉声呵斥。
语气虽严厉,表情虽凝重,可坲谢沃洛德每每想到,在科洛姆纳的遭遇,还是忍不住身体打了个寒颤,脸上肌肉微抽。
落到二王子密赤斯佬眼里,不由对其色里内茬的行为,生出一丝鄙夷。
心里这么想,表情上,密赤斯佬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父亲临走时,把守城大业交给了哥哥,没有交给自己。自己要是擅自逃跑,很可能没有死在蒙古人手中,就先死在自己这个好大哥的刀下。
可他心里又清楚地知道。若是再犹豫下去,倘若被蒙军包围,他们大概率不会再像科洛姆纳那样,能幸运逃出生天。大概率被破城蒙军砍掉脑袋回去领赏。
弗拉基米尔城虽然修得颇为坚固,与科洛姆纳要塞比起来还是差多了,科洛姆纳都挡不住蒙古人,弗拉基米尔城大概率的结果也只是米灭亡。
二王子苦口婆心再次劝道,甚至说话的语气还带上了一些恳求。
‘大哥,你不是没有跟着蒙古人打过交道,在科洛姆纳我们是怎么失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别的不提,就说那种会发出火光和爆炸声的武器,我们怎么想办法应对?难道你想让梁赞惨剧再次一次在弗拉基米尔上演吗?
更何况!就算我们不惧怕死亡,难道看着自己家人被蒙古人蹂躏吗?我们必须把他们带走。’说到最后,密赤斯佬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这......”弟弟的话让大王子语塞。
心中既不愿承认弟弟说的是最现实的情况,却连续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这种尴尬,让其生出一丝羞愧来。
作为弗拉基米尔的大王子,他从小都是最优秀的,各个方面都是。
臣民看好他,官员看好他,父亲也看好他。
以前他个性很骄傲,他知道大家对他的期盼,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期待。
且自信以自己的优秀,定可以带领整个弗拉基米尔走得更远,继承祖父,父亲的志向,统一整个斡罗斯。
可同时,这种期盼也转化为种种压力,甚至到现在变成了一种责任。
在他观念里,他未来将是弗拉基米尔的国王,甚至整个罗斯人王。
可现在,王王子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颓然和无力。
蒙古人,这群来自东方的恶魔,他们要摧毁这一切。他们是那么强大,如黑压压的乌云压在他心头。
在科洛姆纳要塞自己都失手了,弗拉基米尔城真能守住吗?
密赤斯佬见大哥脸上挣扎之色愈来愈浓,知道现在其
心理斗争已经到了关键阶段,故他没有打扰他。
只是满脸希冀盯着他的眼睛,静静等待其做出决策。
最终,坲谢沃洛德说出的话,彻底浇灭了密赤斯佬眼底的希冀。
“再等等,我们需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父亲现在不在,整个弗拉基米尔的责任在我们肩上压着。”说到此处,或许是为了平复弟弟的情绪,大王子安慰道;
“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去看看城防。”
一直等到哥哥转身离开,二王子密赤斯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实话说!密赤斯佬现在情绪是崩溃的。他觉得自己都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明白了,可这个哥哥还是如此固执,天真。
甚至在其心中,还一度升起留下对方和城内众人,独自带着母亲妻儿偷偷逃走的想法。只是迫于现实,才不得不把遗憾,这个想法掐灭。
好半晌,二王子才有了动静,只见他粲然一笑,佝偻着身子朝自己的居所走去。
待见到主人如此模样,跟着他前来王后寝宫的仆人只能把心中的担忧压在心底,默默跟在他背后,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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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年2月3日,距离阔列坚大王饮恨,合丹怒破科洛姆纳要塞,追杀从弗拉基米尔逃亡的两位王子过去了一个月。距离章邯放火轻取莫斯科小城也才过去了五天。
蒙军东西两路大军,已经以奇快的速度,荡平弗拉基米尔南部的大多数城镇,
二十万大军齐聚在弗拉基米尔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