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了想,先前那‘不堪’两个字确实用的尤为精妙,毕竟端得是谁听到别人用如此词汇来形容自己,都该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但偏偏对朱椿来讲这个锅背的颇有几分委屈,委实不大明白,怎么刚才第一次见面,在自家主子跟前名声极为不错的风轻姑娘,偏偏对自己这般含沙射影的,颇有种不把他逼到抓狂不罢休的姿势。他实在想不通方才自己怎么得罪这位姑娘了?
令他现下是气也不敢,不气又显得憋屈。
尤其是这气吧,这边刚说出个不好的字眼,那厢哥哥便来赔礼,这番即便他是在开个口,都显得不够大度,反倒更加应征了方才风轻姑娘所讲的‘不堪’‘小气’了。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道亏便也只能这般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几番对阵下来,他自觉自个儿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也就应付不来,朱椿告辞了半句便要先行离开。
偏却北辰风轻上前一步,正好将他拦在身前来:“朱先生且慢!”
朱椿的魂都有些快要吓飞了,实在是对眼前这个祖宗有那么几分心理阴影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便开始草木皆兵。面前平了平心神,才含笑着停下步履,“姑娘还有何事要找在下?”
“好说好说,只是小事情,我有些个人的私事要同先生掰扯掰扯,不知道先生是否有空移步到我的营帐内,我们细细长谈论一番,先生可方便?”
即便北辰风轻这话是在问询,但任谁也瞧得出来,假若朱椿不迎战,那就当真要令先前的那一番忍让白废了。朱椿圣贤书读的不少,活了百来年修行至今,也算有所小成。为人处世上虽说算不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至少与人为善,也算相处的不错。
只是这番‘不错’下来,讲究的便是‘忍让’两字,遇事得忍,被人欺负得忍,被人排挤得忍,被人误会同样得忍,忍字心诀,便是忍常人所不能忍,那你便悟道了。而他现下的修行便是如此得来的,论‘忍’他排列第一,当真无人敢认下第二。
他拂了拂衣袖,颇有几分文人的风骨,面上的表情也由方才的担心不安,到如今的怡然自得几分:“既是风轻姑娘相邀,朱某当然方便。只听说姑娘前些日子受了伤,我不要造成打扰便好!”
北辰风轻抬头望着他,撇去本心上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因他才是所有罪魁祸首的引导者,对他的厌恶来讲,她对他的为人气度以及忍耐力到颇有几分欣赏。至少换做寻常人搁她面前胡搅蛮缠,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哪里还由得别人在跟前这样来撒野,又或者这个朱椿,也委实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