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姒有些被北辰风轻说动的样子。

“再说，你可知道当年慕容狄是怎么死的吗？”

“怎，怎么死的？”楼姒的浑身都在发抖，好像连说下这么个‘死’字，变成她此生最艰难的一个字。

北辰风轻将她搂到怀里：“虽然我也不大知晓你和慕容狄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过往，但我记得他当时只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楼姒如今可安好？’你想想，但凡对你没有半点情谊的男人，也不会说出这么段话来。再说，你母亲叶婆婆也曾经说过，叫你早点醒悟过来，到慕容秘境的最深处去见见慕容狄最后迷离的地方，兴许他确实给你留下一句半句的话想要对你说也不定。”

“对呀，我早该知道他已经死了，抛下我死了。即便他曾经许诺要跟我双宿双飞，即便他曾经说过，百年之后便会在找我，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来消减以前造下的孽。”楼姒顿了顿，声音有些嗫嚅难受起来：“他还说等到我孽缘满了，我们要一同转世投胎，然后我们摆脱这什么正道和魔道之争，过一些男耕女织的生活。”

“可他偏偏死了，你说，你说他是不是个顶坏的人，骗了我，骗了我上百年，骗了我三世，他骗了我三世啊！可却依旧没有得到一个善终，你让我，让我怎么来平息这内心的痛苦，怎么来平息啊！”楼姒趴在北辰风轻的怀里，已经哭到泣不成声，痛苦到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似的。

北辰风轻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先祖死去大都会守在家族最机密的地方，我北辰先祖曾经这样说过，身死之后魂魄会依旧停留在世间百年，百年过后，魂魄才会摆脱家族的束缚，找到自己今生未了解的缘分之人。最终走向寂灭，或升仙，或下地狱。慕容狄，必然也在等你。可能就在前方，否则依慕容狄那般聪明的人，怎么会故意让你见到那条秘境的图。他知道依你的法术，说不定就能避过这几道术法，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楼姒本质上还是个比较天真，比较爱相信人的人。亦或者她的心底依旧还残留着奢望，对慕容狄还活在世上的一夕期望，所以才会本能的选择对她来说，更加容易接受的事实。

但对北辰风轻而言，只要安慰好楼姒，他们可以继续前进，那就已经很好了。

无论慕容狄是死是活，而被留下来的那个人必然会承受所有的痛苦和折磨。但伤痛终究会过去，楼姒终究会走出来。

即便现在于楼姒可能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但能够支撑她走出现在，那么也一定能够支撑她走向未来。

*

他们脑袋里并没有太多的概念，北辰风轻和赤炎，白云都对幻洞并不大熟悉，他们要找到幻洞，只能依靠楼姒对过去浅显的记忆，以及猜测。

亦或者真的是要到最难的关口了，每走一段路，他们必然会遇见一个路口，两条路，是选择左边，还是右边。抉择，决定着他们最后到达的终点是否如期待一样。

“轻儿，我感觉经过几次路口之后，原本的记忆都被这些路口给冲散了，快要模糊不清，变得混淆起来。”

楼姒的伤口并未复原，她捂住胸口显得有些疲累。她抬头看向北辰风轻，略显迷茫。

有些事情责任太大，想要达到目标的心太强，会影响她脑袋里本来的想法，扰乱她的心智，令她没办法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