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都有欠账，主要是采购部。总数是1200万。”

“我不要，也不敢要。你跟我说实话，是谁告诉你厂里回来钱了？”

“财务部副主任。”

陶有道急忙拽住了要下跪的女人。

“陶总，我保证……”

他们已经听说了陶唐对门卫的处理，觉得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了陶唐的强势。

“陶总，他们是来要煤款的。昨天就来闹了一气，没顾上跟您汇报……”

“少做口头的保证，多用行动证明吧。”陶唐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肯定不是瞎说。陶总，”她看了眼陶有道，欲言又止。

“通知人力资源部，把今天值班的门卫换掉，什么地方缺人就安排到什么地方。通知樊勇过来见我。”陶唐沉着脸下了命令。

“这台车也是他用的？”

“主要是时间紧，咱们下班，人家也下班了。”

下午上班后邱林来向陶唐汇报了“案情”。来要债的是西秦省的一家私营煤矿老板，因煤价大跌，濒临破产，所以带了家小来红星讨债。

有些嘴多了。陶唐想。

“生产用煤是采购部，生活用煤是物业公司。”

“你这位大姐怎么如此不晓事？我还没说清楚吗？”陶唐摸出钥匙开了办公室，把吵闹声关在了门外。很快走廊就安静下来了。

“是。”

正在和赵庆民、郭涛聊天的关梦雄看见陶唐，立即站起身，抢步上前，“主任您好……哈，该叫您陶董了……”

“你跟他们说，不，要王景福和采购部跟他们说，采购部主任叫什么来着？”

“安中良，是书记兼代主任。”

张兴武马上进来了，“陶总，对不起……”

“人是32个，车有20多台吧？让我数数……”

“住对面的大招待所。”

“权建和？”陶唐真的记不住红星的数百名中层。

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看见了陶唐，“啊，你就是新来的陶总吧？可算截到你了……”

“陶先生，”售楼小姐做成了生意，态度越发恭顺，“公司确定的装修日期是半年，因为是从交楼算起的，现在只省了不到两个月了……您需要我帮你联系一家装修公司吗？过期难免会发生不必要的纠纷，电梯也要装修……”

“走吧，咱们吃饭。边吃边聊。”陶唐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说话算数？”

“是权建和……”

谁知下午下班后那家债主又去了小招，非要见陶唐。正在跟前来送蒸糕的陶有道聊天的陶唐听见小叶的叫喊，让陶有道把来人带进他的房间。

“采购部那边我不清楚。物业这边我知道，关系是杨文欢拉来的，说可以赊欠。但价格比东湖矿业的高10个点，因为资金问题，只能用他们的。”

“怎么回事？”陶唐皱眉道。

“您给个底线吧。”

“在库里闲着呢。您不用，别人也不好用啊。s320，比这台性能好。”王富民更想开那台奔驰，但陶唐不接话，他也就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知道知道。一步远嘛。”

“明白。我会整顿的……”

这次那个胖女人换了态度，很温顺的样子，“陶总，我向您道歉，我上午的态度不好。如果不是山穷水尽，我们也不会这样……我知道厂里有钱，刚回来一大笔钱。您行行好，把钱给我们吧，我给你鞠躬，给您磕头……”

“省不了的。迟早会是个事。逼的人家走法律途径，我们肯定败诉。便是我爸当法院院长，也不能判我赢啊。”

“很好，这两天你不要出去，一些事我可能要找你。”

“关梦雄。”

说离任审计是高看了宋悦，谁都知道宋悦不会平安出来了。但程序还是要走。按照惯例，集团审计组进厂，一把手肯定要见一见的。

“您看，我就整日闲着。除了擦车还是擦车，成了小车班最悠闲的人了，您来厂一周了，我还是第一次服务您。”

“你坐下说话。有道，倒茶。”陶唐温言道，“你说厂里回来一大笔钱，听谁说的？”

“煤款？谁负责采购煤？”

“200万之内，你做主。”

樊勇走后，陶唐看看表，浏览了两份报纸，等下班的铃声响过很久，他才动身去了小招。张兴武跟在后面，而李志斌已经等候在小招门口了，“陶总，赵书记和郭主席已经到了，在一号包间……”

通知王富民把车开过来，陶唐去了金橄榄办购房手续。这是他第一次用他的专车，司机王富民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的很富态，小心地伺候陶唐上了车，问陶唐去哪儿。

“那就合二为一吧。”赵庆民笑着说。

“这么多？邱总知道吗？”

“有道，你回去吧。以后不要给我送这些了。”

“哦，那台奔驰呢？”

“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