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场发出不齐整的声音。
“没有……”
“还没有通知……”
“另外,群众文体活动要抓一抓。现在正是好季节,让职工的业余生活丰富起来嘛。过去红星的篮球水平很高,那时候红星的球队可以代表平泉的最高水平,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不是,老家在江南省。毕业分配红星,成家后就不愿动了。现在算是平泉人啦。陶总您就是本厂子弟,这次回来感觉厂子的变化大吗?”
“没发现还是没有?”陶唐提高了声音。
“陶总,我是分会主席秦特殊时期……”
“当然可以。”常文海心想,你是董事长兼总经理,怎么尽琢磨党群口的事?
“有您这句话,我的工作就好做啦。”
“是。”朱玉和高继明齐声答应。
回到办公室,李志斌报告,“刚才接到六分厂电话,他们一个职工自杀了。”
陶唐阴着脸,没吭气,从闪开的人群中走进死者所居的屋子。一张床单蒙住了死者,他上前掀开了单子看了一眼,又盖上了。然后打量了几眼屋子里至为简陋的陈设,出了屋子。
“来了。”吕绮和潘成贵同时站起来。
“我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自杀?怎么回事?”陶唐吃了一惊。
警笛响起,一辆警车停在了排房头的空地上,三个警察在保卫部的人陪同下走过来,汪晓娟拽了男友一把,给警察让开了路。
陶有道却在想死去的同事。他认识王洛川,还在一起喝过酒,但算不上朋友。朱玉要干部们来帮忙,他便来了。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整日间埋头干活……陶有道也是刚知道王洛川的家庭情况,是够惨的,搁在谁头上也会亚历山大……女朋友不愿和他处也在情理中啊……
“他之前有没有异常的征兆?”
“能!”这次齐整了,也响亮多了。
一个工人模样的人递过一张稿纸。
“要什么车!”陶唐的声音闷闷的。李志斌本来想问要不要通知主任们和其他领导,看陶唐脸色阴沉,没敢提。
陶唐看过遗书,脸色愈发阴沉,“他是被困难逼死的。我有责任,你们的责任更大!”
“是。”
“他家里知道了?”
汪晓娟是陪陶有道来的,她不敢进屋里,也不让男友进去。她也是第一次见陶唐,等陶唐走后,低声对男友说,“你二叔好威严啊。”
李志斌走后,陶唐有点郁闷。自杀不是公司的责任,但令人极不舒服,批阅文件的速度也就慢了许多,有些心不在焉。刚才常文海并没有提到此事,说明分厂并未在第一时间报主管群众工作的常文海。他想给常文海说一声,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有人说是拖欠工资逼死了王洛川。我来后,人力资源部,刘秀云副总,以及其他领导,确实建议过尽早补发欠发的工资,我没有同意。为什么没同意,我会在适当的场合给大家解释。现在我改主意了,欠发的工资会尽快补发下去,韩总已经去总部讨帐了,我刚才与韩总通了电话,最晚下周,工资肯定发下去。人力资源部,发规部来了没有?”
等他把两个文件夹的文件全部批阅完成,李志斌回来了,陶唐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九点一刻。
“那就是陶总?”同事们在低声议论。
“死者叫王洛川,六分厂车工,今年二十九岁。昨天晚上,他在所租的房子里,用胶带封死了门窗,用煤气自杀了,留了遗书。现在分厂几位领导已经赶过去了。”
俩人骑了自行车赶到二号院,死者门口已聚了一大堆人,听说陶唐亲来,六分厂厂长朱玉、书记高继明立即迎了出来。
“再问一遍,能不能?”陶唐提高了声音。
“知道原因了?”
吕绮目送陶唐的身影消失,心中五味陈杂,涩苦难言。她是代刘新军参会的,规定行政会是要行政正职参加的,但这个会的内容一般与发规部的关系不大,所以刘新军总是让副手代他参会。
“明白了。走,带我去他家里看看。”
“现在我命令你们,回去好好梳理下各自单位的困难职工,把情况给我摸准了,就我们现在的条件,掏出自己的良心,想办法帮助他们,让他们真切体会到国企与私企的不同。能做到吗?”
“去你的。刚才我听见他训高书记和朱厂长了,你看他们的脸色多难看……”汪晓娟指指朱玉和高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