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好办了。别，我不喝茶，您就别麻烦了。”

“不，他们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刚才一个来厂三年的技术员能把公司的利益当做自己的事，他们都是老同志了，是处级，工龄工资是人家的好几倍，觉悟反而不如一个年轻人。你把我的话带给他们，原话带给他们，就说过去的事我不管，我管的是以后的事。采购部成为了职工关注的焦点，这是采购部的耻辱。要认真反思计力强的教训，从制度上入手查找漏洞，然后是建章立制，堵塞漏洞。做好了，我既往不咎，该立功授奖，一样不会少。做不好，别怪我一锅端了采购部班子。”

“那就抽烟。”陶唐取出一包烟甩给邱林，“邱总，你管供应多久了？”

“你就别问了，咱厂的事根本保不了密。韩瑞林找了我，他吓坏了……”

“这是我哥哥……”陶唐介绍。

“是……老二，你是不是要处理韩瑞林？”

陶晋确实收了韩瑞林一份厚礼。弟弟说中了真相，陶晋有些尴尬。要不是老二回来，没有人给他送礼。他其实已经揽了好几件事了，有为了提拔的，为了调工作的，还有为子女进厂的，因为陶唐只去了家一次，而且时间紧迫，他没机会说。韩瑞林的礼最重，而且最为紧迫，所以他才答应韩瑞林立即说项。但弟弟却是这个态度……

“我说什么了？”这个消息让陶晋有点懵。

“正想跟你聊聊，不急着回家吧？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跟你不同，别让夫人说我这个新来的总经理不近人情。”

“89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惟其如此才不好学……”

十分钟后，俩人回到了小招，小叶看见陶唐回来，抢先开了门，取了热水壶换水。

“哦，韩瑞林其实是冤枉的。”

“韩志勇卡掉给我的钱了……生产要停了，您可不能批评我后墙倒了。”

“谁承认了？”

“注意身份，”陶唐哈哈一笑，“韩总跟我说过生产部外协款的缺口也很大，光有主材也不行啊。韩总现在估计已经动身进京了，这样吧，我让财务把1500万给你补上。”

“教训……陶总，我说句实话吧，不合适您可以批评。问题在上面。没有杨文欢撑腰，计力强凭什么胡来？上面守规矩，下面自然守规矩。”

“老兄原先干过哪些岗位？”

“包袱肯定有，也应该背。采购部算是出名了，是臭名，不仅搞掉了两个大家伙，还搞臭了红星，没有包袱就是没人性。”

陶唐出了三食堂，迎面看见急匆匆走来的邱林。

“多大？”

“不是拉后腿，而是要做发动机。我们一起努力吧。不耽误你吃饭了。”

“是呀是呀，怎么会不受影响呢？杨文欢以及计力强出事后，有没有开过专题会议稳定人心？”

“说吧，邱总。”陶唐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条烟，撕开包装，“自己动手吧。”

“哦，他给我打过招呼……走吧，到我那里说吧。”

“哈哈，这话说的有意思。”陶唐笑笑，“那是盛东上下一起努力的结果，投入并不大，基本是职工自发整改的。”

“老二，你咋能吃食堂呢？以后回家吃饭。要不邻居该说闲话了。”

“他跟穆桂并无关系。因为穆桂的老公跟韩瑞林是同学，关系不错，他死后，韩瑞林一直帮助着穆桂。那天是穆桂的弟弟辖折腾，后来他也承认了。”

“老二，难得我求你一次，你给我个准话。”

“哥，我跟你正经说一次，不要管别人的事。韩瑞林是否违纪，是不是要处理，是党政联席会的权力。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的。”

“哈哈，佩服我什么？咱们都是班子成员，是战友，虚头巴脑的话就不要说了。”

“你说的有正确的一面。但中层班子、党员干部也不是木偶吧……有主任，有支部书记，还有那么多的科长组长，怎么都成了摆设？计力强违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吧？他们真的就看不见听不到？先不谈一般的员工，就说采购部中层，定性为渎职我看一点也不冤枉他们。是不是？”

邱林摸出自己的烟，又装回去，“陶总，3500万无论如何是不够的，其实5000万也不够，正常情况下，每月的材料款不能少于4个亿。总是赊欠，后遗症很大的，价格虚高不说，质量还难以保证，而且有法律风险。不过，5000万到位，我可以保证在五月中旬前不出问题，3500万是不行的。韩志勇总是这样，有些欺负人了……”

“不冤枉，也冤枉。”乘陶唐起身倒茶，邱林又点起支烟，“陶总，您是一把手，下面的情况未必都了解，他们也难。”

“不到半年。”

“没事你回去休息吧，告诉韩瑞林，做人要还是要规矩些，我是他的同学，更是红星的董事长，哪个轻哪个重我是分得清的。”

“冤枉？”陶唐感到好笑。

“陶总，我有信心抓好这一块，不拉您的后腿。”

“160吧……是毛坯房，还得装修下。对了，刚才你说韩瑞林怎么了？”

“金橄榄，离厂不远，也就四五里路的样子。爸妈闹着要回来，干脆给他们买套房子算了。昨天我去看了，还行。”

“有事？”陶唐把烟盒推至兄长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