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总要去大食堂体验生活？这可太好了。我们总算熬出头了。”在食堂就餐的陈嫣听了主任的交代，登时兴高采烈。

陶总要退掉衣服……张兴武拿起电话，把贾建新叫了来。

“小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总是置若罔闻！多干少说是我们这行最基本的要求，你把嘴巴给我关紧了。快去办吧，已经十一点了。”张兴武有些后悔将这件事交给陈嫣了。

“你……”吕绮心里很乱，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如何回答。

“吕绮？”

“多少钱？”

“去职工食堂吃饭去了，你快跟上他。”

“你给物业公司说一声，让物业的领导们吃三天食堂。”

“陶总，我来吧。”

“我女儿才初三。老婆……她去世了……”

“宋悦。怎么，他没跟你说？”

“瞎说呢……”看陶唐盯着自己，吕绮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哪儿？”

“谢谢，谢谢。我马上整顿。”

“还不知能不能退掉呢……”

“你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不，稍胖了一点，比过去更漂亮了。”

“为什么不能去？你去办吧。衣服你交代小贾去退掉。”陶唐看看桌子上厚厚的文件夹，开始批阅文件了。

“餐具要细心选，对了，你给我也买一套。”张兴武决定陪陶唐吃几天大食堂。

“厂里能不能从法律上援助一下？”

“咱班有个叫李素艺的，记得吧？”

陶唐闻声出来了，“二位师傅，我就是新来的总经理陶唐。刚才的话我听见了，现在我真的没有时间……兴武，信访是在晚上吗？”

“好的，好的。”

“那行。”大个子工人看着陶唐，“你不会骗我们吧？”

“没了。当时我也不在场。”

“就业问题去找人劳处（人力资源部的习惯称呼），人劳处理不了，会向刘副总反应，不能什么事都直接找陶总。陶总刚来，事情多的很，没时间见你们。”张兴武说。

张兴武已经很久没来过食堂用餐了。他一面盯着陶唐，一面打量着环境，乱哄哄的，空气不好，餐桌摆放也不整齐，还脏，地面油腻腻的，沾脚。他知道物业公司该倒霉了。

“主任，陶总这是要去哪儿？”李志斌问。

“是男孩，今年高一。我家那个也是你的部下，在质管部呢。我父母均好。你夫人呢？怎么不跟你来？孩子呢？”吕绮平静下来了。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陶唐很快洗了餐具，朝门口走去。张兴武匆匆洗过餐具，追了上去。

“不会。但我肯定会找你的。”陶唐坦然地说，“没想到我们会成为同事吧？”

刚放下电话，铃声就响了，看了下号码，张兴武跳起来，急忙去了陶唐办公室，“陶总您找我？”

“规定不是很明确……一般就是信访办记录下来，整理成传阅件交相关部门处理。”

“王师傅不用吗？”陶唐大步下楼。

已预感到新来的一把手不是善与的，但必须执行他的命令，这是不能含糊的。他叫来秘书陈嫣，让她去物业为陶唐买饭票，到商店买餐具。

“不是同事。现在你是领导了，大领导。”

“现在是你的兵。她家里出了点事……”吕绮扼要讲了华锦路事件。

“哦，要我做什么？”

陶唐看了眼张兴武，没吭气，继续对付他的饭菜。他吃的很快，张兴武刚吃了两口，他已经吃完了。起身去墙角的水池边刷洗餐具，张兴武干脆不吃了，追过去，将剩余的大半饭菜倒进了泔水桶里。

“跟谁？”

“一般地讲，看一个公司的管理水平，只要看两个地方就可以了，一是食堂，二是厕所。”陶唐站下，“我小时候常来这里买馒头。硬件环境改善了，但管理水平照旧。食堂是哪个部门管理的？”

……

这个女孩确实不适合当秘书！当初韩总推荐她来厂办，碍不过财神爷的面子，但这个外表艳丽性格泼辣的女孩子却严重缺乏秘书的基本素质。

“应该可以吧……死了人，市里有关部门肯定介入了……”陶唐站起身来，向吕绮伸出手，“抱歉，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你了。”

张兴武从窗口丢进去二十元菜票，急急追至陶唐的那张桌子，除了陶唐，那张桌子空着，他找了个凳子在陶唐身边坐下，看陶唐盒子里是一份面条，菜肴是两样，西红柿炒鸡蛋，烧茄子。

“不行再说。”

“随便给我来一份……”张兴武将餐盒递进去。

“他排队买饭呢。”

“没有……”

“那边……”李志斌指了下。

“你是干什么的？嗯？”张兴武有些不满。

“行。”吕绮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对了，有件事想麻烦你……”

“孩子就业的事，你们管不了！我们要见陶总！”为首的一个留着板寸的高个子黑脸膛中年人气呼呼地说。

“你说话小声点！这是三号楼，不是菜市场！如果你们不愿意找人劳，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去信访办反映问题。信访办会将你们的情况汇编成传阅件，陶总会看到。陶总刚来，真的没时间。”张兴武压低了声音，“先来我办公室谈吧。”

张兴武挥挥手赶走了贾建新，决定找吕绮谈谈。刚才陶总在走廊里主动问候吕绮的一幕他看见了，看来他们关系不错。或许吕绮有更好的主意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