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3句说上来，主任好像被自己感染了，越说竟然就真的越生起气来。不知道是气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类似的手术并发症而现在突然病人出了岔子，还是气那个1直以来对她口服心不服的薛医生和那通话里带着话的明似陈述实为指责。

“你有什么急得不得了的问题不能等1会？我们病房里这么多病人，我们1天到晚都在处理急诊和手术，你就1点也不能体谅？还要去医生办公室吼医生？”

总之她语气越来越严厉，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指着门口的方向说：“你再这样闹下去，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去找保安来把你架出去？”

李主任说完自己也楞了1会，她最近确实忙得晕头转向，每天都在救火似的处理急症病人和做手术，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也积聚到了这个程度，没控制住对着病人发了火。

她并不觉得病人真的犯了值得她这么雷霆大怒的错误，但她是医生，她觉得自己掌握着生杀大权，只是这1刻需要发泄1下也算不得什么。

从头到尾，病人也没插得上1句话，反而莫名其妙地迎来1顿当头痛骂。病人本来使劲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簌簌地落下来。

终于，姚芬芳带着满腔的委屈，用发颤的声音断断续续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没有对医生怎么样啊……呜呜，我就是去医生那里说了1下我的情况，出了问题两天了都没人给我个回复，我就不能问问吗？我，我做为1个病人，难道，都不能有1点点情绪吗？”

顾和做为1个合格的旁观者，自然是不敢也不能在不清楚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对任何1方加以点评。

他理解主任，每天忙到上厕所都没有时间，更别说好好吃1顿饭。但他也同情病人，病没治好，反而要挨医生的批评。因此顾和暂时没有办法劝架，他不知道劝谁好。

但是，他心里的声音却是停不下来。

“谁能早1点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主任，你骂人为什么要拉我进来，我并不想这样对待病人啊……”

“主任您老人家是不是太凶了1点，也该先让病人解释1下吧？”

“病人的确是有点可怜，对啊，做为1个病人，本来就是有情绪的啊……不，主任，我的意思是，做为1个医生，咱也是1个普通人，也会有情绪，求求你，快点发泄完情绪吧。”

主任回过来1点神，也感觉到自己情绪有点过了，终于压下声音来说：“现在基本明确你是出现了**尿道瘘，你子宫的恢复情况目前没什么问题，我们这边也不再需要后续的治疗，所以我们会马上联系泌尿科把你转到那边去住院，好吧？”

姚芬芳抬起头，鼓起勇气来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主任却1阵风似地出去了，留下她依然不带1丝感情色彩的吩咐：“顾和，跟病人解释1下，然后联系泌尿科，今晚就办好手续过转过去。”

1脸茫然的顾和赶紧收拾起自己的精气神忙了起来。看了检查结果以后，顾和心里总算有了大概的思路。

姚芬芳还在床上坐着，止不住眼泪，但是又不敢嚎啕大哭。这时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回来了，1看这架势有点懵，问起是怎么回事，顾和于是开始把原因解释给他们听。

兴许真的是被李主任的气势震慑住了，病人竟然没有再说1句抱怨的话，就1家人开始收拾东西跟着顾和去泌尿科了。

所有的1切忙完，又是天都黑透了，顾和1看手表，已经8点。

回想了1下事件的原委和方才发生的1幕，顾和在心里长叹：“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