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见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总算有人出来打圆场了:“牛郎家的布行是肯定要对付的,在座的都是多年的朋友了,还是老姻亲,谁跟谁不是沾亲带故的?不要伤了和气。”
钱庄老板和黑衣年轻男子闻言也不再多说,只是依旧看对方不太顺眼,但好在也能好好谈事情了。
没错,他们这几家都是沾亲带故的,就算平时有龃龉和摩擦,那也是他们内部解决的事情,可不能让一个外人占了便宜去。
“听说牛郎是个孤儿还是个滥好心?不如我们从他的村里人下手吧。”钱庄老板沉吟片刻说道。
“是啊,听说牛郎受了不少村里人的恩惠,我们不能动他,还不能动他的族人吗?到时候烦他个焦头烂额,我们不就能够趁虚而入了?妙啊!”有人赞同道。
“这位婶子,你找谁啊?”门口的小厮拦住了面色焦急脚步匆匆的大婶,问道。
大婶汗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脑门上,但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我是你们家老爷的亲戚,你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有急事找你们家老爷!”
“大婶你等一下,我们得去通传老爷一声。”门童并不认识大婶,他可不敢随便放人进主人家里。
牛郎在牛家村是盖了一间宅子的,房子建成后村里人也经常去串门,那时虽然也有门童守门,但他们互相都认识了,并不存在这
种被拦在门外的状况。
可布行的生意被林微瑜做的更大之后,她就带着牛郎和一堆小妾搬去了镇上的更大的宅子里去了,门童也都换了人,村里人难得上一趟镇子,这也就导致门童并不认识他们这些亲戚。
而且牛郎发达后有不少人谎称自己是牛员外的亲戚前来攀附、打秋风,门童们被管家教导过,遇到来访的人一定要事先通知主人家。
大婶本就心急如焚,又被门童拒之门外,与从前的境遇完全不同,当即心态就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牛员外啊,牛郎啊,你爹娘当初死了,棺材钱还是我借你的,你现在发达了就不认亲戚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牛郎家的大宅子在街上一处比较繁华的地方,大婶的声音又极大,这种忘恩负义的戏码最能勾起人们凑热闹的热情,没一会儿牛郎家宅子的门口就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叽叽喳喳的吵闹得很。
“这是啥情况啊?牛员外把这婶子咋了?”
“啥呀,说是牛员外飞黄腾达了没想着亲戚,不会是来打秋风的吧?”
“咋把人想这么坏呢,万一真就是家里有难处来求助的呢?你没听见吗?这个婶子也算是对牛员外有恩呐。”
“哎呦,三婶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在地上坐着干什么?”牛郎挺着个大肚子,脚步虚浮地从门口冲到了刘三婶面前想要将人拉起来。
刘三婶推了牛
郎一把,竟然直接把牛郎推倒在地,刘三婶懵了,牛郎懵了,在场的众人也懵了。
刘三婶也忘了哭喊,狐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一个常年干活的壮年男子推倒在地。
“哎呦,老爷!”随后跟来的小厮看见这一幕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将牛郎搀扶了起来:“这位大娘,我们老爷一听是牛家村的亲戚来了马上就冲了出来迎接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家老爷呢?”
小厮义愤填膺地斥责刘三婶。
刘三婶此时也意识到是自己错怪了牛郎,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随即想到了自己家的麻烦事,她脸色一变:“牛郎,婶子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找你帮忙,婶子求求你了,救救柱子吧!”
牛郎:“三婶我们进去说吧,进去慢慢说,你放心,只要是我能解决的就一定没问题。”
主人公离开后,围观的众人也很快散开了。
“三婶,你怎么来了?”林微瑜早就听说了门口的热闹,这会儿也从屋子里出来了问道。
“是啊,三婶,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了,我肯定帮你!”牛郎拍拍胸脯保证道。
“唉呀,牛郎你可真是出息了,住这么气派的房子,还养了一堆小老婆,牛家村属你最有出息,你可不能不帮我啊,你要是不帮我,三婶可真不知道该去求谁了!”刘三婶先是给牛郎一顿夸,把牛郎吹
得天上有地下无了才开口说出此次前来的原因。
“是柱子他出事了,牛郎你也是知道的,柱子年轻体壮,家里的豆腐都是让他挑到镇上去卖的。”刘三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每次他都会把卖豆腐的钱拿回来交给我,可是从一个月前开始,他就开始找各种理由不给我豆腐钱了,脸上的笑也变多了,我原先以为他在外头有了相好,但有了相好也不是这么花钱的,毕竟他还要娶媳妇儿呢。”
“昨天晚上,他、他跪在我面前,说……说他是去赌了!那些卖豆腐的钱都被他赌输了,他还欠了好多钱,就算把房子都变卖了,也还是不够!”刘三婶拉住牛郎的袖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牛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小欢,还不给三婶擦擦脸。”在三婶的眼泪鼻涕要滴到牛郎的衣袖上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吩咐一旁的小丫鬟道。
刘三婶用小欢递过来的手帕擤了擤鼻涕,擦干净眼泪:“讨债的人说,三天后再还不上钱就要让柱子用命抵!”
牛郎大惊:“岂有此理!”三婶的话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欠债一种什么感受。
“是啊,牛郎,他们欺人太甚!柱子可是你的弟弟啊,你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如果不是那群人哄骗他去赌,他是绝对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的,牛郎,你这么有钱,你就帮帮柱子吧
,三婶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不能不管他啊!”刘三婶悲从中来,拽着牛郎的衣服不松手。
“柱子欠了多少钱?”牛郎抽了抽自己的衣袖,发现刘三婶实在是拽得太紧了,他只能就此作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