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为女皇去世而难过,一大清早的还被个不懂事的乞丐弄脏了衣衫,回去肯定要被夫郎念叨了,真是令人烦躁。
她朝聂仪远所在的方向走去,伸出手要把人提溜到一边儿去,却在手即将触及聂仪远脖颈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嘎巴”声。
一阵剧痛袭来,原来是她的胳膊脱臼了。
本来还没在意这边情况的众人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干什么呢?”她们原以为那个士兵能轻易地解决掉捣乱的乞丐,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平时也就罢了,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哪里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领队当即就下令将聂仪远抓了起来,投入大牢,听候发落。
“放开我,放开我,新帝是谁,新帝是谁!”聂仪远
行状疯癫,嘴里又重复着这几句话,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吓人。
领队:“还愣着干什么?带走!”
“你没事吧,要不要换班去找个大夫瞧瞧,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她们只当聂仪远是个疯子,一个危险的疯子,自然是不会有人搭理的,她们赶紧扶起那个被聂仪远掰断了手臂的士兵。
“嘶……这个疯子,我没事,应该是脱臼了,一会儿去正正骨就行了。”那个士兵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想要退下去的想法。
“要我说,三殿下真应该下个令好好整治一下这种闹事的疯婆子!”
“唉,不能叫三殿下了,是陛下。”
再多的话,聂仪远就听不见了,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城门的范围,被人架着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押送她的足足有四个人,她们将聂仪远的身体扣得死死的,如临大敌,似乎生怕她继续发疯,然而聂仪远如今已经是心如死灰的状态了。
母皇驾崩了,冒牌货妖孽已经在着手登基了,她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解除眼前的困境,没有人会相信她,没有人会帮她,她也不敢让任何人帮忙。
进大牢,好歹还能有口饭吃,不会被饿死,也不用担心有人来追杀,好像也挺不错的。聂仪远麻木地想到。
一直到中午,都还没有狱卒送饭来。
聂仪远已经有几天没吃饭了,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如若不是还有些理智,她恨不得将牢房里的老鼠抓过来生吃
了去。
正想着,狱卒的脚步声终于响了起来,一个瓷碗被丢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很脏的碗,明明是白瓷,却泛着黄气,碗边还有好几个缺口,缺口处是发黑的泥土灰尘。
里面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一个拳头大的红薯,外加一筷子看不出是什么的绿菜叶子,不过聂仪远还是立马端了起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地将食物送进胃里。
因为没有水,她被噎得直翻白眼,好在还是成功地咽了下去。
“怎么没有荤腥啊?”聂仪远记得牢房里的饭菜应该是有油水的,她之前有一个幕僚就是管这事的。
她只是问问,却不料这一句话将那狱卒气得脸色一边,还朝她啐了口口水:“呸,你这没心肝的东西,陛下今日仙逝,你还有心思吃荤腥?连新帝都宣布茹素三月,你算什么东西你还要吃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