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顾阳城看着她朦胧的泪眼,心里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击打了一下,那一刻,他感到有一样东西,他永远失去了。
罗柔:“谢谢你阿瑜,谢谢你的祝福,我和城哥永远是你的朋友。”事已至此,她一定要把这件事钉死才行,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微瑜没有说话,转身跑出了院子,顾阳城想追却被罗柔绊住了脚步。
赵彧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拦住想要追出去的余艳和虞清:“我去吧。”他语气平静面色从容,却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哦、好。”
林微瑜也没跑远,她就是做个样子,离开众人视线后她就放慢了脚步,免得他们追不上她。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林微瑜能清楚地听见草叶被踩踏的声音,在这沉寂的夜色里显得那样引人注目。
赵彧霆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想来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微瑜转过身看着他,眼里还有未落尽的泪水:“霆哥,罗柔比我好吗?”
这一场戏看下来,他哪里还看不出来内情,小瑜她喜欢那个姓顾的,只不过那个姓顾的把鱼目当珍珠,辜负了她的喜欢。
他的心里既欣喜又恼怒,喜的是小瑜和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可能,怒的是她的一片真心被辜负。
“当然不是,是顾阳城没有眼光,这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如果,如果她喜欢的是自己,他一定……
不行
,他怎么配呢?
她是城里来的姑娘,长的好看又有文化,哪里是他能配得上的?赵彧霆自嘲地想着。
他把林微瑜送回知青所后就回了家,夜里躺在床上难得的失眠了。
赵彧霆的爷爷是赵村的大地主,村里所有人都是赵爷爷家的长工或者佃农。
在赵爷爷那一辈,赵村里的人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他们只是随着赵爷爷姓赵而已。
赵爷爷不是那种苛责人的地主,他为人善良宽和,所以就算被打倒了,赵彧霆家在赵村里也还算过得去。
可再怎么样,他的成分也是配不上黎微瑜的。
赵彧霆十九岁那年,赵父去世,刚成年的少年郎一个人撑起了自己的家,病弱的母亲和妹妹都要依靠他。
可是一个人种地只能勉强养活家里人而已,妹妹三天两头的生病,母亲总是对着家里的米缸叹气,他再是能干也是不够的。
后来赵彧霆偷偷干起了倒买倒卖的活,他胆大心细,脑子又好使,短短几年时间就赚了不少钱,家里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可这种行为在现在是不被允许的,秋姨为了儿子,开始深居简出,渐渐消失在赵村人面前,儿子拿回来的钱她也不敢花的太明显。
她也是整天担惊受怕的,不止一次劝过赵彧霆收手,可是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她除了支持也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心里就生出了一股不可言说的欢喜,他
拼尽全力才没有在她面前失态。
明明只是初次见面,明明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赵彧霆感受着自己鼓噪的心跳,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们是不可能的,即使顾阳城辜负了她,她也值得更好的男人。
那个男人应该有俊美出挑的样貌、良好的家世、稳定的工作、出众的学识……这样的人才配站在她的身边。
夜半,赵彧霆从梦中惊醒,他看着被弄脏的床单,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又烧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把床单换下来,又去冲了个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