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博之前在警局见过孙筱筱。
当时她和傅明寒虽然都狼狈不堪,但因为傅明寒跟施宁的关系。
他连同对孙筱筱也印象深刻。
此刻,他一眼就认出了孙筱筱。
把刚才余承跟他说的话理了一遍,江博狭长的眸子锐利地眯了起来。
黎老爷子的生日宴上,那个播放短片的工作人员说他只离开了几分钟。
后来黎家人调监控视频,发现那一处的监控被人用东西挡了。
因此,不知道是什么人调换了他的u盘内容。
余承自然就不知道,孙筱筱也有参与。
江博不一样,他知道孙筱筱和傅明寒的关系。
他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慕少臣。
并附上一条文字消息,[少臣,你认识这个女人吗?黎老爷子寿宴那天,她在帝都酒店做服务员。]
慕少臣当然认识孙筱筱。
不仅认识,还知道她和傅明寒一直有来往。
就把她借施宁一千块钱,让她去医院,却悄悄喊了傅明寒去医院的事告诉了江博。
[她可能和赵诗音也有联系。]
有些事,慕少臣虽然暂时还没有拿到证据,但一分析就知道,牵扯到的人。
江博心里有了谱。
再看咖啡厅里,孙筱筱对余承笑得温柔灿烂。
他就把和慕少臣的聊天记录发给了他。
两分钟后,余承从咖啡厅里出来。
坐上车就说,“头儿,谢谢你告诉我,不然我差点就被骗了。”
江博勾唇笑笑,“你单纯又没经验,被骗也很正常。”
比如,黎老寿宴那晚,施宁跟他说的那个叫蓸心茹的女人就两三次想去跟余承搭讪。
咖啡厅里。
孙筱筱看着江博的车开走后,给赵诗音发了条消息。
-
慕少臣和施宁回到帝都,已经是凌晨了。
他说时间太晚,送施宁回黎家会打扰二老休息,就带她回了酒店。
施宁洗澡,慕少臣回复覃风的电话。
之前覃风打电话给他,他在高速路上,没有接听。
一接通,覃风的声音就传来,“慕少,范昌良不在南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
慕少臣眸色微冷了一分。
覃风回答,“他这几天一直没出门,盯着他的人就以为他真的在家,就两个小时前才发现,他家那个,不是他。”
“所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是三天前。”
“三天前?”
慕少臣凝眉,那时候,慕子轩已经逃走了。
范昌良如果是为了来救萧淑芬,应该会跟慕子轩联系。
可慕子轩如今在周淮家。
“查清楚他去了哪里,不能让他跑路。”
自重生回来,慕少臣就开始布局。
没道理把网都撒好了,却让鱼儿跑了。
“我知道了,慕少,我一定把他揪出来。”
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慕少臣才挂了覃风的电话,抬眼看去,就和施宁的视线对上。
她穿着酒店睡袍,主打一个性感妩媚。
从湿发上滴下的水珠沿着锁骨下滑,钻进睡袍里,他只觉一阵口干舌燥。
放下手机,上前拿过她擦头发的毛巾,嗓音微哑地道,“我帮你。”
施宁“哦”了一声,便垂下眼眸。
他一开始擦得很认真,后面故意手掌往后用力,逼得她仰起小脸。
俯身吻住她的唇。
“慕少臣。”
施宁唔了一声。
纤细小手本能地抓住他的衣服,不过片刻就沉沦在他的吻里。
不论是前世,还是重生后,她对这种仰着小脸和他接吻的姿势,都最受不住。
男人把毛巾扔在地上,手掌带着滚烫的温度抚上她最柔软的肌肤。
一声低吟溢出红唇,施宁只觉双腿发软,身子都要站立不住。
“今晚,想跟我做不?”
耳畔钻进男人引诱的嗓音。
她跌跌撞撞地退至床边。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如划破暧昧大网的利刃,阻止了男人后面的行为。
施宁被放开,终于得以呼吸新鲜空气。
不知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慕少臣的嗓音和刚才判若两人。
寒凉冷戾地响在酒店房间里,“看来,是我低估了他的卑鄙。”
覃风说,范昌良混进了江城。
他没救为他生子的萧淑芬,倒是干了一桩大事。
“慕少,现在怎么办,董事长这会儿恨死你了,你要不再跟他做一次亲子鉴定?”
“没必要。”
慕少臣捏着手机的手力度寸寸收紧。
五官线条如覆着一层冰霜。
尽管他极力克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八岁生日那天,母亲在他面前跳楼的画面又一遍遍地在眼前重复,挥之不去的恐惧和恨意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他的灵魂。
他永远不会忘记。
当时那个他母亲曾经让他要尊敬爱戴的父亲,不顾他母亲的死,拉着他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八岁的他哭喊着要妈妈,挣扎着不肯跟他去医院。
慕胜民就让保镖把他强带去了医院。
……
“我有事要先回江城一趟。”
慕少臣背对着施宁说丢下一句话后,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
他甚至连自己的笔记本都没带。
像是逃走的。
施宁都没来得及喊他,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入耳,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打开门,走廊上已经没了慕少臣的影子。
施宁再拨打他的电话,还在通话中。
想了想,她又给他发去一条消息,[你的行李不带了吗?]
直到第二天早上,施宁都没收到慕少臣的回复。
-
慕少臣连夜赶回江城。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慕家。
因为覃风给他打电话到一半,手机就被抢了。
慕少臣赶到慕家,刚刚凌晨四点。
他一踏进客厅,一个瓷器就朝他飞来。
他伸手接住瓷器,慕胜民又暴怒地让保镖把他抓住,“你还敢回来?”
慕少臣眸色一凌,手里的瓷器倏地砸向朝自己扑来的一个保镖,再反手,将另一个保镖摔到地上。
他看向几米外,坐在沙发上的慕胜民时。
眼神冷漠,“覃风人呢?”
“覃风在地下室。”
“你私自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慕少臣眼底的冷意凝成了冰。
慕胜民不屑,“犯不犯法不是你说了算,你也没有资格说了算……来人。”
他话音落,从外面又进来十来个黑衣保镖,将慕少臣团团围住。
“想必覃风已经告诉了你,我已经看见从程国的遗书中知道了当年他帮你做假的事了。”
慕少臣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嘲讽,“你真可悲。”
“可悲?”
慕胜民额头青筋暴突,“你是说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竟然是程国的亲生儿子吗?”
“我倒真希望那是真的。”
慕少臣的笑冷而悲哀。
他真是替死去的母亲不值。
慕胜民当然信。
他生性多疑。
当年就相信外面的风言风语,以为他母亲真的背叛了他,更以为他慕少臣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后来虽然亲子鉴定他们是父子,可慕胜民对他依然不喜。
他被绑架,他都不愿意给赎金。
若非施宁,他早死在了山里。
“把他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