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瞧着那如出一辙的皱眉跟习惯,嘴角不自觉溢出几分欢喜,“你倒是嘴挑!”
说罢,又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他跟前,语气似伤感,似怀念,又好像还夹杂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喝这个!”
江晏清挑了挑眉,没拒绝!
“被救的那个人的确不是我,不过钱是我寄的!”邵刚将开水
熟练倒入茶壶里,又顺手添了些冷水,再次重复先前的动作,继续说,“被救的那个人叫董大年,也住在这个村里,你来的路上房子塌了一半的,就是他家!如果现在还活着,约莫也快有五十岁了!”
他讲述着,语气忽得变得沉重压抑,“他比我年长四五岁,从前小的时候,就是我们村里同龄孩子里最聪明,最优秀,也最受欢迎的!后来,到了年纪,他应征入伍!我们中间有好些年没见过,断了联系,只偶尔从他父母嘴里听说些近况!等再见面时,他成了我的新兵营班长!”
“我们那一批也是凑巧,里面有不少家里有条件,有背景的孩子,个个也都有嚣张的资本,骄傲得很!我那个时候就是个从村里出来的土包子,可能在村里还不错,但到了他们中间,真没什么可看的!说话带口音,字也认得不多等等,无论是见识,还是认知都很落后!我记得当时每一天都过的很有挑战性,很多时候都萌生出放弃的念头,想着说,要不直接回家吧?”他说着,说着,释然地笑了笑。
江晏清跟着一块笑了下,“幸好当年您没有放弃,不然国家损失可就大了!”
“像你小姨好,江家和王家都太端着了些,死死板板地,没有点人情味!”邵刚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晏清再次感受到他对自己释放出的善意,“家训如此,习惯了!”
“也是,像你
小姨那样随心自在,热烈灿烂的人,世间能有几个?”邵刚有些落寞,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很快又管理好表情,继续讲述。
“又是老乡,又是小几岁的弟弟,大年哥很快就察觉到我的不对。在问清楚缘由后,鼓励我再坚持坚持,同时私底下一有时间,就帮着我开小灶,帮着我适应部队的生活!而我也就在那段时间里,知道了他的一桩心事,他对一个姑娘爱而不得!”
江晏清猜测问:“是我那位朋友的二姨吗?”
“如果是叫谢嘉月的话,那应该就是!根据大年哥的念书,当年他是一见钟情,可惜走时太过匆忙,等安顿好自己,跟家里写信帮着留意姑娘时,他爹娘在打听到是才死了丈夫的人,觉着跟自己儿子不匹配,就暗地里压下了这桩事!”邵刚讲到这里,顿了顿,缓了口气,才继续道,“久久没有消息,大年哥心里生疑,遂请了一回假,打算亲自上门去说!等回了家,爹娘知道他的决定,直接以死相逼,迟了一步,后面步步也就迟了!”
“就在他准备偷偷瞒着爹娘,亲自上门当天,那位姑娘跟当时在场的另一个男人订婚了!”
“那又怎么会牵扯到钱的关系?”江晏清狐疑问。
邵刚摇摇头,叹息道:“你啊,还是太年轻!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大年哥前脚刚想去上门提亲,后脚在场的那个男人也跟去了?若
是喜欢,怎么大年哥不在的那几年里,没有去过?说白了,不过都是人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