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予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她向来没有以德报怨的德性,哪怕对方是她妈。
她叹了口气,脸上却很平静:“可你现在才想起来要对我好,不觉得太晚了吗?”
人类的思想就像一个圆圈,随着年龄的增长才能慢慢回归到初心。
年仅12岁的小姑娘说:“我要姜氏一半的资产写在我的名下。”
想到这里,回忆就戛然而止。
也就是那一年,他患上了很严重pdst。
后来年纪大了陈玫才想明白,十二岁的孩子明白什么啊,她只是不信任那些所谓的亲情和血缘,她把那些大人最在乎的东西当成了自己待在这个家里的倚仗。
可是想来也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一句“我是为了你好”就跟特赦令一样,仿佛过去的种种从未发生过似的,她就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翻篇。
许时朝忽然觉得头疼,他现在情绪很脆弱,他真的撑不住了,身子靠着墙慢慢往下滑。
可这种话说出来也太不吉利了,不然到时候成真了还是他的罪过。
生死由己,跟别人说有什么用,卖惨吗?
以前那个总爱粘人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看谁都疏离,也不跟任何人亲近。
……
许时朝也没指望过让他心疼,只是有些难过,不被理解的难过。
他知道,自己又要犯病了。拿药之前,先给严字羽拨了个电话。
陈玫忽然扭过头,把姜岁予的手牵过来,握在手心:“岁岁,其实妈妈一直希望你能好好的。”
严字羽那边接了电话,他跟许时朝认识已经两年了,已经熟知了这人的习惯:“怎么了?药喝完了?”
这一下子转变的语气,让姜岁予稍微还觉得有那么些别扭。
想死的时候他就会去搜一些“自杀啊”“抑郁”的字眼,他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和他一样活不下去。
当时她觉得这个孩子真是自私极了,这么小就能说出这样的话。
回来的那天正好是姜岁予12岁的生日,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问:“岁岁啊,这几年都没人给你过生日,这次你想要什么奶奶都给你。”
许时朝要挂电话了。
如果说苦心一定要用苦的方式才能感受到,那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去体会。
就想睡觉,一直睡觉,但又睡不着。
“最近有吃药吗?”
……
失望过,崩溃过,但到了白天,他依旧要变成那个无所事事的废物公子哥“许时朝”。
许时朝明摆了不想跟他提姜岁予:“你一天很闲?”
姜岁予知道这话题聊不下去了,身子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假寐。
然而等她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母女两人二十多年的疙瘩,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
“你有没有情绪波动?”
严字羽其实心里想说的是,如果有一天她离你而去,你就只能死路一条。
这些想法他没给任何人说过,因为毫无意义。
严字羽想了想,还是委婉一点好。
许时朝咬了咬牙,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很用力:“她不会离开我。”
许久后,他说:“我会跟她结婚。”
……
(本章完)